今日才去了宫中,太后娘娘留着长公主说了半晌的话,她就不信那位会不知道,他若知道今夜再去那向西苑,那就是明晃晃在打人的脸了。
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堂堂安宁王不与王妃共度,反倒去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外室那里,说出去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
玉衡提着灯笼,看向不语的夫人,有些担忧:“奴婢怎么觉着,王爷像是来者不善,他和长公主殿下该不会要吵起来吧?”
容仪微垂着头,静默的看着前面的路,只说:“什么来者不善,怕是你想多了,这样好的日子,王爷又岂是那不守规矩的人?只怕是方才我去找公主说话的时候叫他给听去了,这话听个半头总是容易出错,只盼着他莫要多心。”
玉衡说:“殿下也当真是不易,奴婢看着都觉得不好受。”
天上的雪花飘得不多,但慢慢地往下落着,在这漆黑的夜中也是一道风景了,容仪抬头看了看,声音有些轻,她说:“做人都是这样,十有八九,总会有那么一件事叫人不顺心,但这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总归是越来越好的,只要我们自个儿好好的过着,不要生那些旁门左道的心思,也就不怕什么了。”
想来今日太后娘娘专程留下长公主说了一番话,这件事传到王爷耳中,他心中也应当清楚孰轻孰重,即便他现在心中向着向西苑的人,也不该轻慢了长公主。
长公主现在心思开阔,不再将自己拘着,若真有一天天高任鸟飞,她出了王府的门,丢面子的总不会是皇家人,只怕那时候,王爷就需要给上面的人一个交代了,好好的一个长公主,好好的一个安宁王妃,竟在自家被逼的没有出路,传出去自然是桩笑话,是桩天大的笑话,若是闹得大了,损了皇家的颜面,到时候总要有人做这个出气筒。
想到此处,容仪遥遥看去,方向直指那向西苑。
但愿这个人当真只是机缘巧合下走到王爷身边,若她另有企图,到时候怕就不是脸面名声的问题了,丢掉性命也未可知啊……
……
等容仪这个中间人一走,荣华院的气氛就不如方才那般温暖了,孟思敏脸色淡了下来,平静的看向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看的男人,说:“天色也不早了,王爷若是休息,这便叫下人来伺候。”
姜益民抬了抬手,示意不急,又喝退了屋内下人,孟思敏没有出声,她的人便也退了出去,把好了门。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话,你要出去?出哪儿去?”
孟思敏哪里会同他说,只道:“许是你听错了,我与容仪说的玩笑话。”
她的态度就好像回到了过去的那些年,不冷不淡,好似自己在她这里再也得不到一句实话,再也窥探不出她一点点的心意。
她这样不咸不淡的一句回话,到叫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问了,问了她也不会说,说了也不一定是实话,他现在还没老到听错话的时候,分明就听到了她说要走,她是姜家妇,是他的安宁王妃,她说要走,走到哪儿去?
“你也不用拿话来搪塞我,是与不是你终归是说了,我也听到了,我们夫妻,如今连一句话的事,你都不愿与我明说吗?”
孟思敏有些累,她当然不想说,最不想与他说,是与不是与他又有什么相干的?总归他不在意,他不在意又何必问呢?多问这么一嘴,都给自己一些难堪。
她闭眸不语,姜益民也拿他没有办法,她若真不想说,自己总不能撬开她的嘴去问吧。
虽说先前闹了阮娘这件事,可他私心里觉得,一个阮娘又怎么能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不过是养在外头的玩意儿,也值当她如此与自己生气。
心里这样想了,嘴上自然也就这样说了。
“我实在不明白,你再同我闹什么?那阮娘是个无知妇人,机缘巧合之下碰见了我,我对她也不过是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