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直到今天,他都很少想起过去的事了,一来,是没那精力时间去想,二来,是因为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状态,一直怀念过去的人,总是会有遗憾的。
要说有遗憾,也是有的,若是当初,一早知道她并不想嫁给自己,已经心有所属,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娶她,两人成亲最要讲究的也是你情我愿,即便是没有感情基础,若是连愿都不愿,又怎会是佳偶呢?
若是当初早就知道,取消婚事,就不会有那么多糟心事了,作为表哥,他应当疼这个表妹,可抛弃这一层关系,他对这个表妹,是实实在在的失望。
她出生在名门贵族,从小就是被娇养长大的,她有一切别人都没有的东西,可她做任何事,都从未替父母长辈想过,替家族想过,本质上来说,她是一个自私的人。
这一点,从她嫁进王府第一天就可以看出来,她那时为了护住自己,不惜将从小在自己身边伺候的婢女推出来,胡言乱语一番……
在战场上,波谲云诡,人心冰冷,什么样的诡计他没看过,什么样的黑暗他没触碰过?此生最厌恶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耍心眼,外人就算了,偏偏这个人,还是自己刚刚过门的妻子,真真是新婚的第一夜,就看到了她的丑恶面目,令他厌恶不已。
什么样的人能接触,什么样的人不能接触?也许只有长大了,自己才能分辨得出,可孩子们还小,他们又如何能知,什么样的人是他们能触碰的呢?
作为宁宁的表舅,作为一个大人,他不应当出此言,去恶意的揣测一个小姑娘,可作为父亲,他也不愿自己的孩子与秦黛珑教养出来的姑娘走的过近。
两人都默了许久,姜舜骁又说:“我当初注意你,爱重你,就是因为你与众不同,心地善良,我一直没问过你,因为我大概也能猜到,当初你在秦家,在她身边做事的时候,应当受过不少委屈吧。”
他并不是想听容仪的答案,又接着说:“她那样的性格,看着温温弱弱,但实际上天生反骨,自私都刻在骨子里了,也难为她今天能找你说出这些话,对她来说,十分不易了。”
听他说完,容仪靠近他怀中,沉沉的吐了口气,对于他方才的问话,这就是最直接的答案。
她没有诉苦,只是说了句:“她很好,不发小姐脾气的时候,我与她之间的相处十分轻松和美。”
一般的人不接触她,单看她的面相和平时言语举止,也猜不到她发起脾气来会是什么样子,她刻薄起来有多么令人窒息。
容仪自然也不会出去诉苦,因为那个时候,在她看来,主仆之间的区别便是如此,可以喊冤,却不敢喊疼。
但是姜舜骁却是知道,他一眼就看穿,这让容仪有那么一丝丝的欣慰。
好像那些年所受到的委屈,和无处诉说的痛楚,在这儿都有了一个宣泄口。
姜舜骁抱住她柔软的身子,不提那些,而是问:“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让几个孩子接触,又该如何给孩子们解释,他们和宁宁的关系,我们和他们表姑的关系。”
容仪摇头:“把这件事告诉你,就是因为我心里拿不准,怪我嘴快,先应下了,同作为母亲,她都那样说了,我确实不忍心……如今想一想,确实有些犯难了,今日孩子们问我为何平日与表姑和宁宁表姐没有往来,我都不知该如何说好。”
姜舜骁沉了口气,手指缠绕着她沐浴过后,放下来的头发,说:“这件事他们迟早会知道,我们不说,等他们长大了以后,也会从别人的嘴里听到。”
容仪“嗯”了一声:“白婆婆说,不要小瞧了孩子们,他们是读过书的,是非公道他们心里自然有一杆秤,应当让他们知道一些,至于如何判断,且看他们如何理解。”
“白婆婆这话说得极为有理,我们就是将孩子保护的再好,随着他们的长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