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和长公主很少过问招懿院的事,但不代表他们真的不关心,尤其是王爷,他对长子寄予厚望,对姜家更是付出心血,他自然不希望一世清名毁在一件小事上。
这是他第一次就这种公事对容仪有所告诫,容仪亦认真细致的记在心里去了,通过这一件事,她肩上那种沉甸甸的感觉更深了。
回长留时,脸上的沉默还没散去,抬头便见陆如意站在门口,静静的等着她。
容仪微怔,而后快步过去,说:“你今日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便见她的脸色白了下去,容仪眸色一沉,拉着她进了内室,并让人都退了下去。
陆如意脸上都没什么颜色,因着怀孕,下巴倒是圆润了几分,可现下看着,却一点也不觉得她健康。
她抬眸看着容仪,眼神闪烁,似乎有些紧张,她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热水。
容仪看着她,低声说:“你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说吗?”
陆如意点了点头,却没敢看她,只是说道:“我知道,皇后娘娘把祈明会的事交给你了,你如今正是忙的时候,我本不该来找你,可我…我实在是有事,必须要同你交代。”
看她这般颜色,容仪心里也凝重了起来:“你说便是,不必有负担。”
陆如意眼眶一红,她抬起头来看着容仪,说:“我听说有一笔送去了平阳西河村,我是想说,若是在那里查出了什么,与陆家相关……”说到此处,她哽住了,说不下去了。
而听到这里,容仪的心已经沉了下去,她问:“如意,你别急,也别慌,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陆如意心里堵着难受,她眼里含着泪水,说:“我本不该来找你的,也不该提这些要求,可是,不管怎么样,那都是生我养我的家,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出事。”
“如意,你若不想出事,就得老老实实的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陆家,做了什么?”
“我……旁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早在三年前,甚至更久以前,我家就只剩下个空壳子了,我爹爹还有那些族亲,谈不来生意,也做不好产业,这些年,陆家一直在走下坡路,我只知道,诗意她被我爹许配给操县令以后,家里便有所回温。”
陆诗意在两年前就许给了平阳操县令,这件事容仪是知道的,且还听说,那县令如今已有四十三,原配是生第三子时难产而亡,陆诗意为继室,听说当时是操县令一眼看中了陆诗意,先通了此意,陆家就松口许人了。
当时为了这事,陆如意在京城哭了两夜,回去平阳待了数日,还是没能阻止这场婚事。
容仪记得清楚,如意从平阳回来以后,就再也没回平阳了,连书信都少往来,但寄去县令府的信件却多。
说起陆诗意,陆如意心里的憋闷更多了,她哭的不能自已,对于旁人来说,自己这个妹妹不是个好人,甚至罪该万死,可对于她来说,自己这个妹妹是个苦命的,她千错万错,就是错在不该生在陆家,不该摊上这样一个主母,一个不负责任的亲爹,更不该遇到自己这个姐姐,她若是出生在寻常人家,这一生或许能顺遂许多。
她无法去恨这个妹妹,亏欠之意更多,尤其是在她被许配给操县令以后。
陆如意说:“外面的事我了解的不多,我也早就听说过,那个县令并不干净,他身上背着的事多,手也黑,我无法猜测,诗意嫁给他以后,家里的情况是如何好起来的,那些钱是否干净,更不清楚这些年,陆家跟着操家,是否行过不妥之事,我就是怕,怕陆家走了弯路,怕他们去打这笔捐款的主意……”
官场上,是一些小儿女无法去改变的,便是阻止都很困难,陆如意确实没有办法,除了到容仪这里来,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她本应该去找本家的姨母,长公主殿下,可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