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仪心里很清楚,其实在长公主心目中,这两个儿媳谁都当不了王府的管家大权,能做一府的主母,其能力、手腕、心肠都要恰到好处,既要软又要硬。
这便是为什么,像这样的勋贵人家,要有门当户对的太太,一个人生长环境不同,所得到的教育不同,被培养出来的自然也不同,寻常人家培养出一个能干贤惠的女儿,将来嫁去夫家了能做好一手茶饭,安排好点工,照顾好一家老小就是顶不错了,不需要有太多的见识,不需要出口成章,也不需要有太广阔的胸襟。
而像这种勋贵人家的妇人,必须要她们从小就有涵养,有知识,懂礼节,知道在这大宅门后该如何生存,出了大宅门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该如何相处,哪怕是昨天当街对打了的人,今日也得揣着明白当糊涂,笑脸相迎,亲亲热热的,一场戏十八副面孔都不重样,要求她贤能、智慧、端庄、温柔、可托付。
很显然,容仪虽然回了长家,可她从小的教育就没有教她如何当好一个世子妃。
而陆如意本身也只是表面上的千金大小姐,实则内涵不深,细细揣摩之下也无可用之处。
长公主十分清楚陆家是如何教养女儿的,自然不敢把权交给一个温吞的、且母家羸弱的儿媳,只怕后患无穷。
而容仪,虽然“先天不足”,可好在她肯学,踏实,交给她的事,她会办的很好,与她说过的话,她也会记得很牢,也算是个有天赋的人了,至少这些年她没有办毁过一件事,更重要的是,她有一个强大的母家。
想起这些,容仪松了口气,深觉当家不易,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想往回走,还有三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呢。
……
前厅。
姜舜骁与谢昀对面而坐,面前摆着一盘残局,两人默了会儿,异口同声道:“又是那两个兔崽子弄的。”
前些日子,两人在一起下了盘棋,还没有下完,就因为公事搁置一边了,但因为当时真厮杀到关键时刻,这局就被存了下来,可现在一团乱,想来便是穿堂风也无法将这局毁成这样。
两人试图复原,复原到一半就放弃了,还是喝点热酒,姜舜骁说:“喝醉了,一会儿打孩子就手软了。”
听这话,谢昀冷冷一笑,摇了摇头。
两个男人坐在一起,自然不会聊风花雪月,但当正事聊完了,稍提一嘴也是可以的。
姜舜骁看了他一眼,道:“听说这段日子你与我那表妹走得很近。”
谢昀微顿,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觉得,我与你聊她不是太好。”
“……有什么不好?”姜舜骁不解。
谢昀看着他不语,他才明白,笑了笑,说:“我和她只是表亲,她在我心中也只是表妹,如今,我与容仪都是做父亲母亲的人了,过去那些事早就过去了,不值一提。”
谢昀把玩着杯子,听了这话也是信的,这些年与他走的近,也看得到他是如何疼妻子和孩子的,一如当年的自己,有的男人说喜欢,说爱,不见得是真的喜欢真的爱,真正的爱,从来都不是挂在嘴边的,它藏在眼神中,藏在每一天,藏在下一秒。
便说:“阿远已经长大了,这些年别的我没有亏欠他什么,唯一亏欠的是让他没了母亲,这也是他母亲走之前最担心的,她害怕走了以后,阿远没人心疼,那个时候她就想撮合我和秦家小姐。”
姜舜骁眼眸微沉,正色问他:“那你怎么想的?如今三年都过去了,你若再娶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
谢昀看着他,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只是犹豫道:“她很早就找过我,我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很清醒的女人,她把我和她之间该有的样子都想得很清楚,但我还是很犹豫,一旦成了婚就要负起责任,即便她不要一个女人想要的爱情,我也害怕她将来要的更多,万一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