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说的朱苓毓心里又惊又怒,却又不敢显在脸上。
如今,在自己的事上惹得唐皇后大动肝火的,除了昨夜的事,她实在想不到还有别地事。
见她愣怔的模样,唐皇后冷哼了一声,说:“本宫念在你还是本国公主的份上,对你颇多忍让,可没想到,你生来就是个下贱胚子,熬成大姑娘了,太后给你说的几门亲事叫你推了又推,原来是把主意打到自家人头上了!”
闻言,朱苓毓的脸色瞬间惨白,她蹙着眉头,说:“请娘娘慎言!”
“慎言?昨夜你做了什么好事,还要本宫一字一句再说一遍吗?”
朱苓毓深吸了两口气,看着她沉冷的眸子,忽然笑了一声,再不复以往恭顺模样,她挺直了腰板,说:“呵……昨夜?昨夜我在自己寝宫睡得好好的,这话你怎么不去问旁人,跑来我这儿问我来了?”
看她这副模样,唐皇后瞬间气上心头,兜头就给了她一耳光,将她的头打的偏到一边去了,朱苓毓只是愣了许久,脸被打的麻木,想来她是使了很大劲的,她哼笑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位金尊玉贵的皇后娘娘,手打疼了没有,她冷着眸子看着她,声色冰冷的说:“娘娘可得注意身体,别等着朱国灭了,娘娘在撑不住了,那这么多年的辛苦谋划,可就全都废了。”
“你!”
朱苓毓肿着半边脸,好似感知不到疼痛一般,看着她说:“你现在还能在我面前耍威风,可殊不知,你的尊贵体面的日子也过不了多久了,我这一辈子算是毁在你这个毒妇手里了,可你自己也毁在自己手里了,呵……朱国有你这样的皇后,灭国当真是意料之中,你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儿爬上现在的位置,手上沾了多少人命,你怕是自己都数不清了吧?”
“孽障……孽障!谁许你这样同本宫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
朱苓毓嗤笑了一声,脸火辣辣的疼,心却冷了,就在方才,她心里确实紧张的厉害,可以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想清楚了,现在,自己也不是任由她摆布了。
她轻蔑的看着这个把控了她半生的女人,那眼神,一如当年的郑皇后,只叫唐姿柔心中大骇,看着这个平时柔弱不发一语,看起来很好打发的大公主,竟惊觉她并不是平时看着那么简单,她还有这样伶俐的口齿,郑家都死了十多年了,可她眼中,竟有着她母亲的眼神,只这一个眼神,就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无地自容。
“你当初就该将我杀了,不然,我也不会在今日碍你的眼恶心你,你害了我的弟弟就以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了,哼,你千错万错,就是错在不该任由我长到如今,给了我翻身的机会,你现在还敢随意处置我吗?你还敢让我身上再添一处伤?一道疤?如今孟国的皇帝都知道,朱国的南宁公主要过去和亲了,皇后娘娘难道是想交一个不完整的人过去?”
唐皇后气的大喘气,她哼笑一声,道:“你当你是过去享福不成?朱国不行了,你这个公主又有什么地位什么体面?你不过是我朱国的一颗弃子罢了!”
朱苓毓看着她,眼里无甚波澜,她道:“我当然知道我不是过去享福的,福气这个东西,从来就与我无缘,我也不贪图那一点福气,可是,我这个年龄过去和亲,再加上这副样貌,说不得那将军就多看我两眼呢?如何在男人耳边吹枕边风,这一点娘娘不是最清楚吗?当初娘娘不就是以色示人伺候好了父皇,才让郑家举家覆灭吗?”
唐皇后脸色惨白,绕是她如今做到这个位置,过去的屈辱也在一遍遍的提醒她,这个位置她来路不正。
郑曲兮当年是三媒六聘,十里红妆,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嫁给当时还是皇子的朱帝,她如何都是矜贵的,走出来总比她们这种半路上头的要体面些,她从不需要虚张声势,举手投足间,都难掩贵气,这么多年,自己都没有学会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