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果然下起了雨,下雨之前也都各自乘车回了府中,在马车上,便更无拘束了。
长乐趴在容仪腿上,长叹了一声,说:“姐姐是用什么酒酿的呢?这酒下去,我都有些晕了。”
容仪将她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用冰冷的手背去冰了冰她发烫的脸颊,说:“就是寻常喝的酒,难受吗?”
“难受到不至于……”
容仪目光微微闪烁,轻声说:“我看你不是喝酒喝醉了,今儿个不开心?”
长乐慢慢睁开眼,眼里再无笑意,而又几分怔忡,她说:“哪能不开心呢,连忆的席面办得好,这几个人聚在一起,也是寻常不会发生的事,我们都相谈甚欢呢。”
容仪说:“你知道我在问什么,是不是秦瀹在,你不高兴了?”
长乐坐了起来,看着姐姐,说:“哪有不高兴呀?他在也是正常的事,只是去之前,我没想到罢了,后来想想,他在那里才正常呢,没有不开心,有什么可不开心的。”
她否认再否认,可眼里的低迷却是骗不了人的,容仪轻叹了一声,抬手抚摸她的额头,说:“承认不开心,承认放不下也不是什么难事,当着姐姐的面,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长乐突然哽住了,半晌无言,眼眶渐渐的红了,她吞咽了口唾沫,嘴里格外发干,她说:“为什么呢姐姐?我明明都要放下了,他今日又一再的撩拨我,是为什么呢?我哪里需要他来关心,哪里需要他说那好听的话,搞得像是我在无理取闹一般。”
看她难受至此,容仪心里也不好受,她抓住长乐的手,说:“别难受,我也看出来了,他对你确实不该一边拒绝,又一边给予你关心,给你希望,或许他想的简单,想把你当朋友一般去关心,可男子哪有女子心思细腻,殊不知,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能让人浮想联翩。”
而后又说:“我不是为他说话,我与他相识十多年了,对他不能说百分百的了解,可我也知道,他绝非那种会利用人的感情,去伤害别人的人。”
长乐吸了吸鼻子,说:“我难道与他说的还不够明确吗?我不需要他这样的关心,不需要他突如其来的在乎,我已经在尽量避免与他的交流,我就是想慢慢的放下,我也想如他一样,就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朋友去对待,可是姐姐,真心喜欢过一个人,想就这么容易的放下,真的挺困难的。”
容仪微怔,忽然想到元炳,那个时候,也是真心喜欢过那样的男子的,只是,一切都尚未来得及萌芽,她连想一想的时间都没有,就迈入下一阶段了。
准确来说,就她自己而言,她并不能给长乐很好的开解和建议,因为,她在遇到将军之前,没有过一段明目张胆的喜欢,顺随心意的追求,她并不能感同身受,前期如果特别特别喜欢一个人,放下是不是很难得一件事。
可那个人若是将军……好像也无法比较,因为,她与将军之间的牵绊实在太多了,他们已经不是纯粹的两个人,一段感情。
容仪只能说:“会好的,阿乐,时间会抚平一切,如果你们当真无缘,他再如何撩拨,再如何扰乱你的心意,也都是无用的,将来,你照样会嫁人生子,他亦会娶妻生子,你们的人生并不会有太大的交集,等日子久了,或许慢慢就能放下了。”
长乐鼻子发酸,她想忍住不哭,可实在太难忍了,她想,当真能放下吗?那么长时间过去了,她麻痹了自己很久,也淡然了许多,可面对他一次次的关心了,一次次的靠近,总能让她溃不成军。
再由时间去定夺,当真能抚平一切吗?
她摇了摇头,失落的说:“时间无法治愈人心,若是自己想不通,什也都无法抚平。”
容仪叹了一声,也不知该如何劝了,心里也暗暗心疼难受了起来,有些事情当局者迷,可旁观者的眼睛,多多少少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