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以前的阿香,苦口婆心多劝一劝,兴许还能有效果,可现在的她,早已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劝回来的。
水仙也早就想开了,有些人,有些事,凭自己一己之力是改变不了的,过好自己,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别人,尽力就好。
她笑着岔开话题:“你东西……”
“你真不去见吴良了吗?”
几乎是同时开口,水仙愣了一下,拿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说:“都这个时候了,我去看他做什么?他可是重刑犯,也不是谁都能见到的。”
阿香默了默,才说:“我刚刚去见过他了。”
水仙深深地吸了口气,却不再说什么了。
阿香又说:“他是要下地狱的人,可我不能亲眼看着他下地狱了,真可惜……”
“……”
“他后悔了吧?他一定是后悔了吧!他若不做这一行,做个正经的生意人,如今也不会被关在这儿了。”
水仙:“你这语气怎么好像还在为他惋惜一样?他就这么值得你记挂在心上吗?”
阿香矢口否认,说:“他如何,我一点都不记挂,我只是可惜不能亲眼看到他最后的下场,难道你就不好奇吗?难道你就不想亲眼看着他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吗?他当初那样对你我……”
水仙蹙起眉头,直问:“你究竟放不下的是什么?是他做过的事,还是他这个人?”
阿香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摇头,说:“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在乎他这个人?他是怎样的畜生,我还不知道吗?我怎会去在乎他。”
水仙说:“我如今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你究竟想要什么,你说你不在乎他,可你所说所做,哪一桩是不在乎?我都快不明白了,如今我们都逃了出来,都有自己的日子过了,你又为何要将自己逼着,逼成这样呢?”
阿香看着水仙,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有病?”
也?
水仙不语,她接着说:“在你们眼中,是不是都觉得我脑子有问题?可是,又有谁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过,我经历那些原本就不该经历的事情,将我逼成现在的样子,让我失去了那么多,我难道不该恨不该怨吗?”
“没有人说不该!阿香,我都不知道你如今究竟想要做什么了,你如今说的话,每一个字我都听不懂,你要做的事,每一件我也都看不懂,你既说你怨你恨,可吴良已经伏法,绝无逃出去的可能,他已经得到这样的下场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我刚才就说了,你要放过的是你自己,若你自己不肯走出来,谁也帮不了你。”
阿香哽咽了一下,她背过身去,脑子里一团糊,过了半晌才说:“我出去静会儿。”
阿香出去以后,水仙也没有心情了,沉闷的坐在原处,这时她听到一个声音说:“阿香如今是越来越奇怪了,原本我们都得以解救,这是一桩好事,可不知为何,我在她眼中看不到丝毫快乐,反倒提起那个人的时候,她才有一点情绪,我都怀疑她快要入魔了。”
又有人说:“谁说不是呢?这些日子她奇怪的很,像有病一样。”
大家如今对阿香,似乎都颇有微词。
水仙听在耳朵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阿香心里不好受,很苦闷,而她的苦闷无处得到宣泄,原因在于她对自己产生了太多自我怀疑,到现在都没能自我解救。
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会遭受外界的影响,能活得自立独到,被外界影响,被旁人影响都是很正常的事,只是有的人能很快想开,有的人会一直龟缩在自己的壳里,不愿打开,固执己见罢了。
虽然自己偶尔也会被阿香的状态弄得心烦气躁,可说到底还是心疼的,阿香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与她自己有很大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