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瀹一口气将所有的话都说完,可心里却没有如释重负般的感觉,他知道母亲从未放下过容仪,哪怕她早已与秦家没有瓜葛,母亲也从来不愿意正视容仪的好,正视自己曾经做错的那些事。
许多话,他掏心掏肺的说过,且不止一次,可没有哪一次母亲是听进心里去了,也没有哪一次能消除母亲对容仪的偏见。
现在,容仪终于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人了,秦瀹安心些了,可有时看着母亲的态度,他还是会难过心焦。
到底为什么,不肯放过她呢?
秦瀹再说:“她从来都是个好姑娘,你明明也知道,她从小也算是在您膝下长大的,我还记得小的时候,你明明说过,您是把她当亲生女儿待的,可为何现在对她会是这个样子?她做错了什么值得您记恨如此?若只是因为儿子喜欢她,您便觉得她引诱了儿子,那您不觉得她太冤了吗?喜欢她的人是我,她从来没有给过我半点回应,也向来对我避之不及,我当时只以为她是胆小羞怯,以为她是年龄小,不懂感情,是我太过急切了吓到她了,可如今看来,她确然是个清醒的,她比谁都清醒,所以她才会清楚地知道,她永远都不能回应我的感情,一旦回应,您心里给她安的那些罪名就会成真……”
“她真的太无辜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偏偏却成了什么错都成了她的。”
秦瀹一股脑的将话都倒了出来,秦夫人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也没有过多的表情,等他将最后一句话说完,才艰难地看着他,对上他的眼睛时,竟有些心虚的不能与他对视。
“你说完了,该我说两句了,既然今日你将这些话都说给了我听,我也就不瞒你,我为何会那样讨厌她。”
秦瀹一僵,眼神微殇,听她说道:“你说的不错,她实在没有哪里值得我讨厌,若她一直那样小,不会对我的一双儿女造成威胁,我或许会像以前一样,一直喜欢她。”
秦瀹嗤笑一声:“那个时候,她只是总管的女儿,如何能对我和黛珑造成威胁?”
秦夫人眼神忽然变得锐利,她说:“你喜欢她,看她哪里都是好的!可你可曾知道,以前我带你妹妹出去参加茶话会,被人注意到的不是你妹妹,是她!她一个下人之女,风光远远盖过了你妹妹,这像话吗?!”
看着母亲这般不讲理,秦瀹深感无力。
“容貌天生,也值得您去恨她?”
秦夫人深吸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可我更清楚,只要她挡在你妹妹面前,你妹妹就永远黯淡无光!还有你!”
“我什么?”
秦夫人眼里渗出了泪,她一鼓作气,说:“若当初我真应允了你,答应把她给你做妾,你以为将来你议亲,别家好姑娘不会视她作威胁吗?”
“……”
“她实在太出众了,性子上也挑不出错来,连我都喜欢她喜欢了那么多年,凭心而论,她没什么错,可她的存在,便是错!”
这样的歪理听得叫人发笑,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的道理,一个人太好了,也是一种错。
秦瀹突然觉得悲凉,有些无力的说:“您不乐意,您当初就跟我说啊!何苦要让她陪嫁?她当初一直敬重您,可您对她做的那些……您不觉得亏心吗?”
看着儿子失望的眼神,秦夫人心里也不好受,她闭了闭眼,说:“亏不亏心都不重要了,这些年,该得的报应我已经尝到了,瀹儿,如果重来一次,娘还是会这么做,你觉得娘对她残忍,但娘全都是为了你们,我只要你们好,我做些孽也不当事了。”
秦瀹嚯得一下站了起来,别过眼去,母亲的这一番话叫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回应,她的一切动机都是为了他们兄妹二人,他又有何颜面去怪母亲呢?
只说:“娘既然这样说,儿子也无话可说,好在娘当初所做的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