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劝慰的话不是今天才说的,过去的日子,母亲经常会说,以此来宽慰她的心。
可是,长青知道,这些都是安慰的话罢了,事实上,如果不曾回到京城来,她的婚事不会就这样定下,长家是清流人家,对儿女的婚事也不会把利益看得太重,可是,回到了京城,处处受掣肘,很多事就成了没有办法的事。
终究长家人是离不开权力的漩涡,放不下这个大孟的百姓。
其实,早就想开了的,也许,是即将要离开家里,这样的情绪带来的伤感让她有些低落。
对上母亲担忧的目光,长青轻叹一声,是她让母亲忧心了。
努力勾起唇角,扬起一抹笑,说:“我都明白的,我和殿下之前也有过相处,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要离开家了,心里总不会很痛快。”
知女莫若母,女儿是什么样的性子,做母亲的怎么会不知道,她说这话是真心还是勉强,二夫人一听就能明白,可许多事不由得自己选择,纵使知道女儿生性恣意自在,不被条条框框所拘束,可她仿佛生下来就注定要被这些东西锁住,谁能预料往后人生?
世人皆叹,那朱红墙内,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生活在里面的人皆是人上人,可是,他们不知道,那道宫墙一锁,便是人的一生,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
究竟是好是坏,也要看命了,再好的家世,也抵不过一个命字,进去之后,便是万般不由己。
二夫人心中舍不得,她看着女儿白皙的脸庞,还有沉静时格外乖巧的双眸,心中酸涩,用手去碰她的脸颊,满手微凉,二夫人说:“若是他对你不好,母亲便是拼了命也会为你讨一个公道,皇家又如何?我的女儿,就该过最好的生活,谁也不能辜负了你去。”
长青鸦睫微颤,看向母亲,想她当真是心疼坏了,才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自己心里听着竟是高兴的,能被身边的人这样看重,不惜得罪权贵,这才是家人。
可是,也用不着如此。
长青笑了笑,说:“娘怎就知道女儿的未来会呢?想来他这般求娶我,往后一定会对我好的,我自己是对将来的生活抱有信心,娘不是总说,夫妻之间便是需要经营的吗?我想,我的能力也不算很差,既允了这桩婚事,便会好好的,娘不必如此,这样的话,在外面也别说。”
看女儿如此,只道她是长大了,二夫人心中亦是万般滋味。
她说:“你们三姐妹中,就看长乐了,只希望她能寻得自己所爱,也可以自己做选择,你和容仪都吃了太多苦。”
长青笑了,说:“您说容仪吃了许多苦我觉得这话没错,可我哪里吃过什么苦呢?我生在长家,从小到大锦衣玉食,未闻世间疾苦,如今又得了这样好的婚事,多少姑娘求都求不来的,落到我头上,又怎会觉得苦呢?”
原本自个儿心里还纠结郁闷着,可看母亲如此,好似又慢慢打开了心扉,转而宽慰起母亲来了。
她微顿,又言:“想来对于容仪自个儿来说,这些也不算苦,人的一生总是反复无常,她虽自小没能生长在长家,但她有一个慈爱的父亲,而今生活美满,连孩子都有了,正是乐在其中的时候呢。”
二夫人看她笑容满面,也不好坏了她的心情,只跟着笑笑,再说些旁的话题。
说着说着,便绕到孟衍身上了,二夫人脸色微沉,收敛了笑意,说:“旁的都好说,你嫁给殿下后,便是正妃,往后再有什么变化,也变不到你头上来,只一件事不能马乎,他膝下有一个孩子,虽非是你亲生,可你过去就是嫡母,可怜你的年纪尚小,就要给别人的孩子做母亲。”
长青却笑,说:“娘不用担心,那孩子我见过,是个可怜的孩子,我既嫁给他的父亲,便不会薄待他。”
二夫人心疼的看着女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