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事变化末端,谁都不能下定论,这一点容仪是明白的,她知道信使告诉她是想让她开心一点,便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回去陪家里人吃顿饭,歇两天了再回爷身边吧。”
信使一愣,将军那边虽每日都很忙,抽空才写了这么一封信给娘子,可却是迫切的希望能早点得到娘子的回信呢,如今天寒地冻,马儿本就跑的不比平常快,他怎么还敢歇两日再回去呢?
看出他的顾虑,容仪看了眼他手上裂开的口子,也隐隐有些心疼,都是娘生父母养的,他如今这般疲累,一手冻疮,还要马不停蹄的带着一身疲倦回去,若是叫他娘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很心疼吧。
将心比心,自己的孩子将来长大了,不管在何处谋职,她都希望孩子能被善待,稍微心疼一点都好。
容仪说:“没关系,你回去歇两日吧,正好,我要准备点儿东西,你走的时候给爷带上,边关地偏苦寒,爷去了那么久,我不亲眼看到总是不放心,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你便带些东西去给他,我会放心许多。”
这么说,信使只有点头。
又过了两日,容仪收拾了一些必用品和自己做的护膝、暖裘一应保暖类东西,和信放在一起,一并交给了信使,看他精神了许多,心知他在家修养了两日估计是好了许多了,交代了几句,又让他注意路上安全,让玉衡送他出去。
信送到姜舜骁手上又不知是过了多久的事了,按道理来说,等他收到信了,孩子的病早就该好了,可这一次却是奇怪的,小家伙反反复复,一阵好一阵坏,好的时候就懂事一些,知道母亲照顾他照顾的累急了,也让别人抱,也肯跟别人睡,可一单身上哪儿不舒服了,就立马哼哼唧唧,若寻求无果,立马就要扯着嗓子嚎两句。
几次下来,容仪也有些吃不消了,可这一次,茯苓和白婆婆等人却不让她带孩子过夜。
若只是普通的发热风寒,娘子照顾也就算了,可这药喝了那么久了,这病还是反反复复,想来是太过厉害的病,娘子本就怀着身孕,身子抵抗力弱,万一被传染了,那可怎么好?孕妇又不能随便喝药,到时候才是真麻烦了。
小家伙生病的这些日子,王爷来看过一次,长公主也请了太医来看了一次,都说是小问题,喝过药就会好了,可每次这么说完,小家伙也还是反反复复,看着他不得完好,痛苦的模样,容仪当真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是普通小病的时候,京城忽然发生了一件事,大都是集中在幼童身上的,一种顽劣的病——天花。
这个病不算罕见了,但大规模的爆发也不过一两次,孟国立国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且爆发力很强,也很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一时间,药馆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而容仪得知此事以后,心里更是久久不能安定下来。
因为,小家伙的病已经反复无常许久了……一直不见好,如今这个病又突然爆发,难免让她担心是不是……
想到这个可能,呼吸都困难了。
闻大夫亲自来看诊,还带了一个专对小儿疾病了解颇深的大夫来,再三确认,确定小家伙得的不是天花,只是之前的病根未除,所以才不见好,又给他开了几副药,为了以防万一,还开了一副预防天花的药。
据说如今预防天花的药早就被抢的所剩无几了……
容仪心急如焚,饭都吃不下,为孩子担心。
天花是什么,虽不曾亲眼见过,但也有耳闻,父母那一辈就经历过一次大规模的天花传染,听说当时死亡人数颇为可怖,一开始还是针对幼童,后来连大人都无法幸免了。
而风寒发热又是前兆,许多人一开始都当做是换季突然变冷了,以为是普通风寒没太放在心上,却不想是天花这种顽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