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微默了两秒,街边喧嚣的吵闹传到耳中,有那么一瞬间,脑子里都是乱糟糟的声音,思考不了任何事情。
以至于孟衍说那话的时候,长青还疑心自己听错了。
只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而后像是听到笑话一般,沉沉的吐了口气,眼睛看着面前微浓的茶水,说了句:“民女与殿下这般,便是君与民该保持的距离,殿下是供人仰望的,谈不上生疏。”
听她这一番理论,孟衍挑了挑眉,眼神正正的看着她,忽然就有些没办法了。
他接触过很多女人,独独没见过长青这样的,生性平淡,可又有股说不上来的劲儿,近,难近,稍不留神,就与她相隔甚远。
从小到大,孟衍从未因自己的身份而自觉高人一等,可身边却不会少阿谀逢迎的人,有些人的贵气,是身边的人供起来的。
他向来都是被人围在中心,以他为主,耳里听尽了好听的话,见多了笑脸,在女人这一方面,他更是如鱼得水,多少人妄想爬上他的闯,一夜恩情,谋取利益,有些人,他甚至都看不上眼,也不配碰他的衣角。
自问在一众皇子贵子中,他是洁身自好,不寻花问柳,府上也从不养舞姬歌姬,闲暇也不会去花街柳巷,一身做派,对得起皇长子这个身份,也给未来妻子足够的好印象和安稳。
有些事,虽未在明面上点破,可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皇家长子和长家长女,注定是要有份姻亲关系在里面的,再加上自己这般的殷勤,长青怎会不懂他的意思?
不过是懂,却在装聋作哑罢了。
他一直都知道,长青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许多事,她虽没写在脸上,可却也用行动表明她不愿意,孟衍不明白,他做的难道还不够吗?究竟是什么地方让她不满意?
她和别的女人不同,她有自己的脾性,有自己的想法,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份不同,让自己对她越发的放不下手。
不愧是长家养出来的姑娘……
男人都是有那么点劣根性的,容易得到的反而不珍惜,越是不容易得到的越是想要,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都要将她纳为己有。
看着她始终淡淡的眉眼,孟衍有那么一瞬间想丢掉身上那份修养骂娘,想直接将事挑明,明白着与她说,可想着将来要与她过日子,携手度过后半生,便不愿在这一步就把恶人做尽,逼迫于她,让她心里不舒坦。
他沉默地看着长青,从男人的审美角度来讲,或者说,单从他个人的审美角度来讲,长青无疑是绝美的。
旁人都说这京城的第一美人,是宁威将军的小妾,傅容仪他也瞧见过,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可是,在他眼里,没有谁会比长青更美了,她年纪这般小,便已美得不可方物,像是天赐的尤物一般。
他到现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长青,虽是有目的性的去见她,可还是为她的美貌为之一震,后来在夜里,还忍不住自嘲,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阅女无数了,竟会为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心动,多少有些夸张了。
他以前从不信什么美人祸国殃民之类的胡话,可真当遇见了那一个人,遇到了一个让自己错不开眼的人时才发觉,有些话还是有道理的,他会频频想起只见过一面的女人,并谋划着与她下次相见。
原来他只是想,迎娶长家长女,不过是一道圣旨的事,他只需要看看未来的妻子长什么样子,到时候别弄错就好,可却没想到,最后还要掏心掏肺,这么多年,又有多少人值得他掏心掏肺呢?
就譬如他那位好友,清心寡欲了小半生的宁威将军,姜家大公子姜舜骁,从前也是个冷心冷肺的主,眼里没有感情,身边连个贴身伺候的女人都没有,通房丫头就那么一个,后院冷清的很,他原以为姜舜骁就会这么和尚似的过着,过完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