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最后那句话,林准目光微闪,问:“将军和娘子如今已经交心了?”
姜舜骁“嗯”了一声,一时间两人又默了下去。
后来,在姜舜骁准备回去歇息时,林准宽慰了一句:“将军在外打仗,想必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欺负您的妻儿的,终究是一家人。”
姜舜骁脚步一顿,没回头,只拍了拍他的肩膀,低沉得笑了一声,说道:“但愿,她也把容仪当成一家人。”
……
回到帐中后,姜舜骁躺了下来,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此刻是最疲倦的时候,可他却不怎么能睡得着。
这些日子白夜都在赶路,可半个月过去了,还没到,他也没能给容仪寄信回去,照这个样子,等到了怕也是忙,也不知她在家怎么样了,如今肚子里又有了一个,院里丫鬟少,会不会不够人手伺候,两个小家伙有没有想自己,等自己回去了,会不会不记得自己……
离家越远,愁绪越深,尤其是将心交出去以后……
以前只是他一个人,怎么着都行,可现在,心里有了牵绊,便不可能说走就走,那日从家中离开,走了很远以后,明知道回头看不到她们了,可还是回头了,身后却是一路清凉。
从前的他是少年,如今,他是丈夫,是父亲,肩上的担子并不轻松。
姜舜骁用胳膊枕在头下,黑夜里,黑眸深沉,有时候他也在想,如果他当初走了仕途,如今就是要派他去较远的地方当差,也是可以拖家带口的,妻子孩子在身边,于心里总是慰藉。
可他走的这条路,注定和家人要分离。
如果可以,他多想把容仪和孩子带在身边,也不至于离开时都不安心。
他好像明白了当初的父母的心情,在另一半出去时那种心情,感觉并不好受,甜蜜中的沉重皆在于此。
家与国孰轻孰重?
为何从军?
睡着之前,这两个问题忽然回到脑海里,这一夜,注定要做个相思梦。
梦到她的各种模样,欢笑时,羞怯时,还有情不能自己时,嗔怪的看着自己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