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舜骁看着面前的房门,心里堵着一口气,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见他突然顿了下来,玉衡不解的看着他,正要问什么,却见他脸色黑沉的走了进去,还没坐下,就看着屋里的下人冷冷的说道:“都出去。”
容仪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看了眼站在自己左右的白婆婆和昕蕊,不明所以。
见气氛不对,纷纷都退了出去,只余姜舜骁和容仪二人在屋里,看他耷拉下的嘴角,容仪眨了眨眼,道:“爷……是过来用饭的吗?”
姜舜骁一言不发的走了过去,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的饭菜,抬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坐下,等她坐了下来,才拿起筷子,闷声闷气的道:“吃饭!”
容仪:“……”
气氛怪怪的,见他神色不愉,容仪没敢开口,只不时的看他一眼,然后夹着面前的菜吃。
因在家吃的饱,晚饭也着实用不了多少,容仪吃了半碗就觉得够了,刚放下碗筷,就听他突然说:“今日的炒肉如何?”
容仪看了自己手边的炒肉,忙道:“味道很好,爷尝尝吧。”
姜舜骁“嗯”了声,而后沉默的看着容仪,容仪看着他,有些不解,随后才反应过来,这盘炒肉离他有些远了,便拿起公筷夹了一点在他碗里,然后再看他,脸色已然好了许多。
容仪放下公筷,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其实姜舜骁不怎么想吃肉,中午在傅家吃的太多,有些腻,可他就是幼稚的想她亲自为自己布菜,就像寻常人家一样。
他还记得小时候,家里还不像现在这样,孟帝还未起义,爹和娘还有他,一家三口,家里也有下人,可娘却经常亲自洗手羹汤,等他学完课业回来,再等爹忙完正事回来,娘便会亲手给他们盛饭,知道父子俩爱吃什么,不用自己和爹开口,娘都会为他们布菜,那时他们也算是一方显赫的家族,可娘却没那么多讲究,娘总说,自己的丈夫儿子,自然要自己亲手照顾好,包括他有时顽皮扯破的袖口,都是娘一针一线缝好的,娘说,这才是家的感觉。
家,一个温暖,又离他远去的一个字。
自从有了容仪,有了两个孩子,他每每下朝回府,才有了家的感觉。
娘带走了一个家,现在又有人还给了他……
姜舜骁吃净碗里的饭,放下碗筷,容仪才唤人进来收拾。
……
天色将沉,姜舜骁拉着容仪去了后院闲适,两人站在池塘边看着水里肥硕的鱼儿出神。
傍晚的风很凉爽,扬起了两人的衣角,院内的树叶也沙沙作响,鱼在眼前轻摆着尾巴,今夜,是舒适的夜。
月色映亮了池塘,水面晶莹闪亮,容仪仰着下巴感受着凉风拂过脖颈,舒服的喟叹了声,扭头看了眼沉默的爷,试图热热场,便道:“今天爷能陪我回家,我很高兴。”
姜舜骁凉凉的看了她一眼,道:“这话你今天说了不下五遍了。”
容仪扳着手指算了算,当真说了那么多遍吗?她确实感激,才会一再的感谢他,毕竟不是每个妾室都能有这么大的殊荣,能让夫主陪自己回娘家的。
“你一再的道谢,只会让我觉得你离我很远。”
容仪蓦的抬头看着他,眼里迷惑,开口道:“怎会?我就在爷身边。”
姜舜骁看向她,两人目光相对,一股陌生又明了的情愫在二人的目光中升起,忽然间,就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了,他的目光太过认真,太过深沉,以至容仪摸不透他这样的目光背后的含义。
他道:“有一种远,不是距离。”
容仪默了,他的眼里不再像往日一般冷冽清醒,仿佛砸碎了一颗成熟的因果,在他心里生根发芽,让他的双眸染上了世俗的复杂,纠缠,而他此刻的默,便好像是在告诉容仪,此刻的他,正深陷在那个不能自拔的沼泽地里,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