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仪将半张脸都藏在被子里,猛然听到他的声音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没有回答,亦不知用什么态度回答。
见她无声,姜舜骁微微蹙眉,神似不耐,弯下腰就掀开了被子,手刚碰上她的身子,就见她缩的厉害,离得近了些,他还听到她牙齿相碰发出的声音。
她这是……
姜舜骁蹙起眉头,坐在床边,将她揽到怀里来,转过她的脸,却见她满脸苍白,眼里竟是惊恐。
姜舜骁微微一怔,刻意的冷下脸来,骨节分明的手分开了她的衣裳……
容仪没有反抗,只将脸别开,咬着牙心里惊着。
他又要了吗?
蛮横,用力,几乎把她折碎一般。
容仪闭上眼,心揪了起来,却听他问:“怎会……”
怎会什么?他没说下去,容仪也没睁眼看他,若是此时容仪睁眼,定会看到他破碎的冰块脸,还有满眼的震惊。
最后,他没像以往夜晚那般,捁着她不放手,反而将她衣裳拢好,平稳的让她躺进柔软的被窝里,转身脚步急急的出去了。
容仪心里一震,懵懂的睁开眼,却不见他的身影。
……
昕蕊正和阿满聊到自己是怎么被一个刁蛮的小姐发卖时,门突然打开,然后就见张大人一脸寒气的盯着她,问:“夫人身上的伤,为何没用药膏?”
昕蕊和阿满聊了会天,身上的刺早就收回去了,陡然见他满脸寒气,垂在身侧的手还紧握着拳头,一时害怕他会抡起拳头给自己一下,就躲到阿满身后,怯怯的看着他,道:“奴婢给夫人抹药膏了,可……”斟酌了一下用词,继续道:“可大人您不太怜惜夫人,奴婢隔日再伺候夫人时见她身上的伤未愈反更深,可见,药膏就算是抹了,也还是要些日子才能愈合那些伤口的,偏大人您……”昕蕊越说,见张大人脸越黑,声音就越小,最后哑了声不说了,也不用再多说,姜舜骁的都听明白了。
说不上懊恼,但看到她那一身时,确实会心疼。
他是被她那一句“避子汤”惹恼了,心想她不愿给自己生孩子,他偏要让她生,就……
此时再追悔已然来不及,看了眼怯怕的昕蕊,姜舜骁还是让阿满去请了大夫,方才他注意到容仪身上温度有些高。
……
再回到屋子里,坐到床边时,容仪已经睡着了。
她睡着时,双拳紧握着放在胸口攥着被子,眉头还拧在一起,满脸愁绪不安的模样,有一瞬间的怜。
伸手欲要抹平她的眉头,却在还未靠近时,感受到了烫热的温度。
姜舜骁神色微敛,手指背碰上她的额头,果然烫的厉害!
“容仪……容仪!”
唤不醒她,却见她蹙着眉头低低的说着什么。
阿满才去还没回来,可她有烫的这样厉害,姜舜骁蹙着眉去倒了一碗酒,拿出容仪的手臂,把她的袖子都挽了上去,正要用酒精搓她的手臂时,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腕处,触目惊心的指痕。
姜舜骁别开眼,心里像是有一只拳头一下一下的锤着他,他确实肆意了些,却不想会把她弄得处处都是伤痕,这样一看,处处都是他的罪证。
那天她受不住恼了时给自己下巴上挠出的一条浅浅又小小的痕印早就结痂褪壳了,而他却把她伤的这样厉害。
突然,就有种负罪感。
其实在他的面前,她不过还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只是一个初经人事的小姑娘,他年长她十岁,处理感情的事上,却没有多怜悯她一下。
姜舜骁不想说什么话为自己开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那般,是把容仪当成了一个成熟却不懂事不听话的女人了。
如今她病倒了,这样无力的躺在床上时,看着她的病容,姜舜骁才惊然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