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2年10月23日,南长山岛。
汉兴岛总管陈大郎裹着厚厚的裘衣,站在岸边,看着四艘齐国武装商船缓缓地停靠在木质栈桥边。他是在八月的时候,随着移民船队来到南长山岛,巡视这处距离大明最近的据点,并督办此地城寨堡垒的建设进度,一直滞留到此时。
看到汉洲船只的到来,一群来自临近山东蓬莱的船工,在几名乡兵的带领下,迅速拥到船边,然后眼巴巴的看着船上的水手,期望船队能给他们带来急需的各类生活物资。
“棉被八百床,布匹一千匹,稻米六千石,剩下的都是军械和农具,以及建筑材料了。”罗汝成下了船,关切地看着陈大郎,“天冷了,海风也大,你身体不好,就不该出来迎俺们的。”
“呵呵……”陈大郎笑了笑,朗声说道:“俺只是没了一条胳膊,又不是病弱不堪!这么长时间了,俺也估摸着,你们得派船过来了。现在,岛上已经聚集了三千多登岛的逃难饥民。这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冷了,是要赶紧将大部分饥民运至汉兴岛避冬。”
“怎的如此多的逃难的饥民?”罗汝成一边随着陈大郎和第三陆战队连长徐传兴朝远处的城堡走去,一边好奇地问道:“俺记得八月份过来时,这岛上也就五六百人。这都是从哪儿来的难民?”
“鞑子又入关了。”陈大郎皱着眉头说道:“据来岛上的难民说,鞑子在十月初从古北口破关,冲入河北境内。除了蓟州镇官军稍稍抵抗激烈,其余各处府县军镇几乎难挡建奴一击。狗日的,整个河北防线跟纸糊的一般,建奴十余天内,就已深入通州一带。瞧建奴这般模样,可能又要往山东这边而来。所以,胶西各地民众纷纷往胶东逃难,以避建奴屠戮。”
“这大明官军怎的如此不济事!”罗汝成摇头说道:“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建奴破关而入。这一来,得有多少大明百姓要被建奴糟蹋了。”
“今年二月到四月,大明在松山、锦州、杏山均遭建奴大败,丧师十余万,精锐俱灭,哪还有余力抵挡建奴的再次破关入围。”陈大郎叹道:“而且,明军与流贼在河南的开封一役,亦是大败,并且开封全城兵民尽毁于黄河决堤。随后,李自成又进入陕西,败孙传庭,势头之盛,无人能阻。唉,这大明,可能真的如王上所言,要亡了天下。”
“大郎,你说这次建奴入关,会不会就此攻破北京,灭亡大明?”罗汝成听了,心里一紧。
“这可难说。”陈大郎摇摇头说道:“听说建奴手里也是有许多红夷大炮,攻城拔寨也非难事。若这建奴当真发了狠,大军围了北京,将火炮运来,日夜轰击城墙,就凭明军那般战斗力,还真有可能让建奴攻破京师。”
“咱们觐见大明皇帝的使者还在京城!”罗汝成说道:“京城若要被建奴攻破,那岂不是也要被建奴给一锅端了。”
“现在去天津接人也来不及了。”陈大郎沉声说道:“建奴若要真的要北京城,此时,定然大军云集京畿附近,那可是有数万之众。”
“若是黄子加等人表露我大齐王国使者身份,以建奴的做法,会如何处理他们?”罗汝成说道:“该不会也是直接一刀砍了他们吧?”
陈大郎默然,虽然他们几人均出身山东登州,和辽东只隔着数百里的大海,可对于建奴做派,他们还真的不了解。只是听闻,建奴喜性残暴,极尽欺压虐待汉人。若是真的被建奴攻破了北京城,那么,大齐使者黄子加等一行人,要么会被建奴屠城残害,要么就掳到辽东终身为奴。
“要不,我们去辽东捉些建奴回来。”徐传兴突然插话道:“若是入关的建奴当真破了北京城,掳了我大齐使者,也好有些人质方便将他们换回来。”
陈大郎闻言,惊愕地看着徐传兴,然后又扭头看了看罗汝成。
“建奴大军入关,说不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