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心虚。
一开始,他真的很愤怒,虫痴的那些话就像是一记记重锤敲打在他的心上,他第一时间就断定自己被沙包欺骗了,怒火冲昏了头脑,他跑过去大吼大叫,大吵大闹,发泄情绪,而此刻他被沙包赶了出来,回头再想,却又开始不那么自信了。
我的判断,真的是对的吗?
唐天佑忽然想起了在网上看过的一个笑话,据说有一户人家住在铁路边上,每天火车经过的时候,家里的床都在颤抖,于是家里的女主人就找铁道部的领导要求解决这个问题。为了让这位领导清楚的体会到床的颤抖,她先自己躺到床上,然后让领导也躺到床上感受一下,可是这时候男主人回来了,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妻子和陌生男人……
“如果说我只是在等火车路过,你信吗?”陌生男人这样解释道。
“我不信。”男主人冷笑。
可是真相是什么?
唐天佑心里有种很不详的预感,就连亲眼看到的未必是真的,何况只是道听途说?
何况自己连道听途说都算不上,纯粹是三分道听途说、三分自我分析、还有三分的想当然,这样就可以给沙包定论了吗?
唐天佑很快又想到,如果沙包真的只是想做个实验的话,那么他为什么要找一个人类,而不是干脆找一只宇虫?要知道,他想解锁的本来就是宇虫,而不是人类。
连虫痴自己都没敢说前几天的宇虫发狂是与那段被锁的基因有关,他只是提出一种猜测而已。而自己就这么百分之百的确定了吗?或许根本就是其他的原因呢?
人就是这样一种动物,愤怒的时候觉得对方无一处不可憎,而喜爱的时候觉得对方无一处不可爱,这个规律不但适用于男女之间,也适用于男男之间,或是一个人和一只虫子之间——唐天佑现在就是这样。
他开始回忆起沙包的好处来。
似乎自从遇到沙包,他的生活就全变了样,他从卑微变得风光,从懦弱变得强大,从默默无闻变得星光闪耀,每当他有疑问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会想起沙包,每当他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也会第一时间想起沙包,似乎无论任何事情,只要有沙包站在他背后,他就不再害怕,因为他相信沙包一定会帮他解决问题。沙包早就是他最大的秘密,是他唯一可以分享所有隐私的朋友,是他心灵上的支柱。
这其实是一只很可悲的虫子,他失去了记忆,失去了属于自己的时代,只能孤独的生活在空荡荡的意识海里,可是他一直在努力给唐天佑带来欢笑,他会学着开一些拙劣的玩笑,他比唐天佑还执着的学习人类的武学,吸收精神养料,了解何谓先天九段功法九品,原因只是要帮唐天佑编一套适合的武功。
他为唐天佑讲述武者之道,创造针形真气,他似乎从不需要休息,无论是半夜三更还是凌晨四点,只要唐天佑找他,他就一定会毫无怨言的出现,他说自己当年曾经很牛逼,可是实际上,他就像是一个任劳任怨的保姆一样无微不至的关注唐天佑,为他做好点点滴滴,很难想象,他曾经是一个驾驭千军万马的铁血统帅。
这是怎样一种牺牲?就像是绝色妖娆换上荆布粗服为心爱的人洗手做羹汤,就像是星球总督弯下腰来给儿子系鞋带,它无关尊严,只有从骨子里真正对某个人关怀到了极处,才能做出这样的牺牲来。这种情怀并不卑微,相反,它是伟大的。
唐天佑的眼泪又下来了,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沙包?”唐天佑试探着呼唤。
意识海里死气沉沉,沙包仿佛已经不在了。
“沙包?沙包老大?”唐天佑又叫。
回答他的是沉默。
“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唐天佑老老实实的道:“你原谅我好不好?”
没有任何反应。
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