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扫过席面上的所有人,这才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张念平。
“这位是……”
张念平压低身体,又给五皇子行了一礼。
严青栀开口解围。
“这是我徒弟,与世子相熟,便叫来同坐。”
说完,她往后使了个眼色,苏四连忙上前去推张念平的轮椅。
五皇子见此轻笑一声。
“既然相熟,怎么又推走了?”
严青栀刚要说话,五皇子又说道。
“怎么?这孩子是不会说话嘛?”
张念平很快冷静下来,见过生死也遭逢人生巨变的人,总是要比旁人多些镇定的。
他对着五皇子拱手。
“小的自知位卑身贱,不敢与五殿下同席。”
五皇子看看他又看看站在他身边的卓逾。
“哦?那怎么就敢和九弟同席?难不成是觉得九弟他……”
五皇子既要为难张念平,也要糟践九皇子。
不管张念平说他和九皇子之间有什么区别,那都会被驳斥。
而这一切从张念平要离开时,就已经埋下了隐患。
只是,五皇子要找茬,张念平离开不行,但如果留下来也是不行的!
留一个普通人与他皇子平起平坐,就算严青栀要抬举,也不能这样不知礼数的抬举。
别说严青栀自己本身就不够格。
卓逾张嘴想要打断五皇子的话,但张念平却又是一拱手。
他心中明白五皇子这就是在找茬,但他也必须承担下来。
他不能让自己成为严青栀的软肋。
召都局势波云诡谲,他得站在自己应该站的位置,他不能将责任推给严青栀和伯府,也不能让九皇子承担骂名。
如此说来,那就只有一条路可选。
“小人自幼向往风流名士,对老饕食客醉情诗酒之人更是崇拜,虽到召都不过月余,便已多次听说九殿下之名。”
“今日实在是小的情难克制,厚颜相求,方才坐在这里。”
张念平所见有限,能想出的理由也不够完美。
但胜在他年幼,而且苏阖没有孩子。
没有孩子,那严青栀就是最正统的继承人。
她亲自带出来的晚辈也代表了忠义伯府。
王爷的孩子不一定都是世子,世子的孩子也没有位份品级,可当他头上笼罩着世家大族的光环时,他某种程度上代表的就是相对更尊贵的身份。
五皇子剥去张念平的所有光环指责他怠慢九皇子或者自己,是合理的!
但如果严青栀和苏阖硬是要在这里赋予张念平继承人的光环,那五皇子的指责也不能成立。
张念平不说九皇子和气好说话,不说五皇子咄咄逼人,只说自己脸皮厚就喜欢九皇子非要往上贴,在他忠义伯府的地盘,别人还说不出个不是来!
九皇子听了这话,哈哈一笑,打了个圆场。
“五哥你太严肃了!我们小孩子之间聊点吃喝,也值得你上纲上线的!”
“这样,你们大人聊点大人的事,我们去一边聊的孩子的事,你看怎么样?”
五皇子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嘴角勾的很开,看着有些凶狠。
“原本就是本王不请自来,哪能叫主人让地方呢!那不成了,鸠占鹊巢。”
严青栀的表情没有变化,但心情却非常不好。
五皇子这句鸠占鹊巢,就差指着严青栀鼻子开骂了。
她心里窝火,却什么都不能说,起码不能掺和进两个皇子的斗争中。
哪怕她这会儿心里已经更偏向九皇子,也不可能表现出半分。
五皇子显然明白她中立的打算,也是借此打压九皇子,想要让他看明白严青栀不是个可以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