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东胡之王,厚葬吧!”樗里寻亲自为白鹿王收敛了尸体。
也在白鹿王白嫩的手腕上发现了那一抹艳丽的红色。
“就让她沉睡在母亲身边,与母亲为伴吧!”樗里寻叹了口气,走进了东胡王城。
东胡剩余的大军都被秦军驱赶出王城看押,以防发生不测。
樗里寻也从土方王和山戎王的手中接过了代表东胡的大印和舆图,宣布着东胡从此之后灭亡,正式成为秦国的疆域。
至于自己母族和义妹之间的争斗,樗里寻也不想再去探究和了解,无论是争斗的屠何王、富河王还是白鹿王,都已经死了,再去探究也没有意义了。
权利的争斗,从来都没有对错的。
他们的错,或许只是错估了秦国,错估了天下局势的变化。
没有预料到秦国会在一统中原后,会踏足草原,征伐草原。
代表东胡的白鹿大纛缓缓降下,代表着大秦的黑龙大纛则在东胡王城上冉冉升起。
大纛升到顶点的那一刻起,也就代表着,东胡过往都称为了历史,如今留下的也只有大秦的胡郡!
唯一与中原不一样的是,面对东胡换了新的王,东胡各族都没有悲伤,草原生存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旧王去,新王立。
他们始终活着就对了。
东胡不会像中原一样,旧国灭亡,有着无数的士人选择为国殉葬。
“以法为教,以吏为师!”樗里寻在东胡王城,曾经白鹿夫人的住处住了很久。
征服了东胡,接下来就是将东胡彻底变为秦土,而秦国有着成熟的体系,从上谷、渔阳、右北平等郡兵中,抽调了军法官,草草的建立起了胡郡的郡守衙门。
可是毕竟是两个不同文明的征伐,想要将秦国的那一套搬到东胡来并不容易。
东胡与中原六国不一样,他们没有像中原各国一样经过一次次变法,能够接受法制这个概念。
因此,统一草原大战只是第一步,微不足道的一步,真正难的是如何让草原各族接受法制这个概念。
东胡率先完成的战争的胜利,也自然的就成为了大秦对东胡掌控的实验品。
“可惜,天下没有第二个商君,也没有第二个子奴先生!”樗里寻叹了口气。
对东胡设郡治理,秦国咸阳和学宫也有了讨论,可是哪怕是汉初三杰的萧何,也没有任何更好的建议。
秦法推行中原没有遇到抵抗是因为齐楚燕韩赵魏秦都先后经历过变法,有变法的基础,民众有着法的概念。
可是东胡没有,草原民族信奉的是强者理论,他们崇尚着武力能解决一切,对法制是极为抵制的,秦法的推行也陷入了泥潭之中,难以推行出去。
一切也都压到了樗里寻身上,这是母亲留下的族人,他也不得不亲自主持一应政务。
可是他们来的都是只会舞枪弄棍的莽夫,杀才,让这些人去治理百姓,就真是有些为难人了。
同样的,想让中原的士子们入东胡,也是极为困难的。
作为士子,他们一出生就注定了他们的不凡,在他们看来,草原各族比百越都不如,都是一群茹毛饮血的野蛮人,不配得到他们的教谕。
当初在桂林也是如此,若不是樗里寻设计坑了跑去观礼的百家士子、各族子弟,百越其实也很难有士子愿意留下的。
为了留下那些士子,百越也是费尽心思,把族中最美的女子都贡献了出来,这样也只是留下了少之又少的部分士子。
现在的东胡更加艰难,没有士子愿意前来,各郡也以各种理由拒绝派出在职官员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