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影从溯回术中找到了激死潇铭圭的元凶。但溯回术消耗巨大,雪千影收了术法,虚汗连连,接过夜小楼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
潇清欢却还在发愣。堂兄去探病的事情,事先与他说过。便是拷问几个贴身照顾潇铭圭的仆役的时候,那些人吐露出潇清如的名字的时候,他也没有半分怀疑,甚至还当是仆役们故意推脱。
千想万想,潇清欢甚至连爹爹和姨娘心有灵犀这种玄幻的可能都愿意接受。却没想到,竟然是自己一直信任的堂兄,激死了爹爹。
“可,清如公子为何要这么做?”岑枫也不能相信,“明明家中不论大事小情,清如公子平日里是最为支持清欢的!”
雪千影摇了摇头,累得不想说话。
“做得这般明睁眼露,显然是有恃无恐。若不是猜到你得了仆役的口供也不会怀疑他,就是背后还有更大的靠山撑腰,料你拿住了把柄也不敢发落。”倒是夜小楼对这种争斗算计习以为常,不仅建议潇清欢暂时按兵不动,暗里派人跟踪调查,次子有没有串联族人,妄图夺位,或者背后是否有人指使。而且还建议潇清欢不妨假做颓败,放长线,钓大鱼:
“我要是你,就先装病,正好我和茕茕来了,对外可以让岑枫说,是我们与你生了争执,你被气病了。至于岑枫嘛,要不就遇刺受伤?或者积劳成疾?总之,你要是不想独自一人面对潇氏全族,不妨也装病。眼下潇氏这个情形,只要少了你们两个的威慑,不论是你那个堂哥也好,还是其他人也罢,正是跳出来的好时机!到时候,你再一举解决族中所有野心之辈,何乐不为?”
夜小楼歪着脑袋,很快就勾勒出几乎完整的计划来。惹得潇清欢和岑枫啧啧赞叹。
“若不是你与茕茕要好,我又多少知道你的品性,就你这一番话说下来,我都要怀疑夜氏门风了!”潇清欢趴在桌子上,若不是失去父亲和妹妹的巨大悲痛当头,怕是他都要笑出声了。
岑枫见潇清欢已然是赞同了夜小楼的计划,突然捂着肋下:“诶哟哟,疼,好疼啊。我在沙平城里受了重伤,又一路奔波,实在是扛不住了,少家主能否允我告假,闭门养伤?”
没等潇清欢答话,雪千影拿了一瓶血红血红的浓稠药水,塞给岑枫,语气虚浮,但多少带着点看戏的态度:“做戏做全套,这个是婉婉之前调着玩的,又有阿正帮着完善过,无论擦洗还是剐蹭,颜色都不会掉,非得七日才能消失不见。而且气味与血腥气十分相近。你把它抹在皮肉上,再裹上几层纱布,就算是老道的医师,只要你不脱衣服,也绝对看不出来真假。”
岑枫比了个大拇指给雪千影,接过药水,钻进了净室“梳妆打扮”。
“对了,这事你怕是还得跟金小姐通个气。”雪千影提醒道,“或者把她先送走。不然万一对方狗急跳墙,拿她做文章,你就要被动了。”
谷潇清欢点点头,说自己对金穗合已经有了计较。他目送岑枫去净室,又看向雪千影和夜小楼:“那你们两个怎么办?夜胜寒可以做冷脸不理人,但潇氏上下很多人对茕茕都太过熟悉了,你又不擅长这种人情应对,怕是招架不住吧?难道你也装病不成?”
雪千影垂下双眸:“我要尽快赶到康州去。服药之人能否被医好,决定了事情接下来的走向,而无论哪一种结果,康州都是关键。而且,”雪千影顿了顿,抬头看向潇清欢:“这件事阿横处置得越果决,那些浑水摸鱼之辈,嫁祸的机会就越少。就算不为阿横,不为莫氏,也为芸芸众生。毕竟这天下又有几人是该死的呢?”
潇清欢喉咙动了动,把继续劝说的话咽了回去,巴掌伸到雪千影面前:“好。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拦不住你。我拿性命向你保证,炎州绝对不会再出类似的事情。”
雪千影也伸出手,与潇清欢重重击掌,相约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