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是在写文章,而是列出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南方豪族,土地清查,赋税征收,安置流民……
每一条后面,还写了相关情况分析,看起来条理分明。
“王贤弟,你这是……”
“自然是温习!”
陈鸿青不由笑道:“这样温习,却是闻所未闻!”
毕竟是乡试杀出来的举人,陈鸿青很快洞悉了王歆的意图。
“这都是近期朝中大事,你的意思是说,本次会试的考题,会与这些事情有关?”
王歆笑了笑,说道:“陈兄机敏,我不及也!”
“那你觉得,皇上会以那一条出题?”
王歆答道:“难说,所以最好是都准备着,如此方可从容答题!”
陈鸿青点头:“长见识了,等会儿回去,我也得准备了!”
通过分析时政热点,然后倒退科考题目,这法子不算多新鲜,但往往容易被忽视。
二人又讨论了一番,才听陈鸿青叹道:“如今新皇登基,虽有扫平乱世之威,却只怕治国亦如掌兵,到时候只怕对百姓不是好事!”
这时王歆说道:“陈兄,这些话,你可不要往外说!”
见王歆表情严肃,陈鸿青悚然一惊,连忙道:“是是是……我胡说八道!”
此刻,他想到去年被诛杀的大批官员,还有大批被抄家流放的勋贵大族。
妄议皇帝,这要是传出去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见陈鸿青面带惊惧,王歆笑道:“赶紧回去温习,多想想文章之事,最好能打出腹稿来,本次考试才能大有作为,亦不负平生之所学!”
陈鸿青起身,对王歆郑重一拜,说道:“多谢贤弟指教,也祝贤弟金榜题名,独占鳌头!”
王歆连忙答道:“愧不敢当,若能考取三甲,便已是万幸了!”
实打实的说,虽年纪轻轻中举,但相比于那些年长举子,王歆自觉学问还是差了些。
但他却不知道,寒门出身的他,能在十七岁时中举,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
当陈鸿青离开,王歆又详细思索起来。
对他而言,分析题目不算什么,顺着皇帝的意思解题应答,才是真正困难的地方。
文章写得再华丽,言之无物也不行。
这就意味着,王歆必须更加全面分析,赵延洵继位前后的各种事,提炼出皇帝陛下的真实想法。
“历朝历代,皆因土地兼并,导致税赋崩溃,朝廷分崩离析!”
“也因土地兼并,贫者无立锥之地,富者田连阡陌……”
“皇上流放勋贵豪族,且由派人清查田亩,想来是为了土地税收改制做准备!”
“作为臣子,我自当顺皇上之意……”
在脑海里,王歆仔细思索着。
同时他另拿了一张纸,开始书写自己的文章。
在陈鸿青面前,王歆表现得很谦虚。
但实际上,王歆少年得志,又岂会没有凌云壮志。
好容易盼到科考重开,王歆自然有独占鳌头的之志。
如今新朝伊始,万象更新,正是大展抱负的时候。
新朝第一位状元,对王歆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