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一,拂晓,乾安宫内,灯火通明。
赵延洵张开双臂,任由太监们给他穿戴。
只不过今日和以往不同,今日他穿的是白色中衣,最外层则是麻布所制圆领袍,腰间革带也被换成了麻绳。
毫无疑问,他现在穿的是孝服。
不止是他,殿内殿外的宫女太监以及侍卫,今日外层都穿着素衣,只因今日是太安帝下葬的时候。
皇帝去世,举国戴孝乃是惯例。
可惜太安帝死在末世降临时,且后面又遇到赵延洵靖难,导致他的丧仪乱七八糟。
但不管怎么说,今日太安帝下葬后,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最后,一顶素色翼善冠戴在了赵延洵头上,意味着他的穿戴就此完成。
面色平静,赵延洵转过身,便往大殿外走了去。
一众太监当即跟上,乾安殿外已有辇轿等候。
“起驾!”
辇轿前行,徐徐往后宫方向赶去,最终停在了咸福宫外。
咸福宫内,太安帝和赵延洵的一众妃嫔们,此刻全都穿着麻布做的孝服。
而这些女人们,也都以端妃为中心,在这个本该哀伤的日子里,让端妃心情还算不错。
向端妃见礼后,赵延洵才领着这帮女人,往皇宫后方赶去。
太安帝的梓宫,就停放在皇宫后的长乐宫。
此刻长乐宫们外,已有大批官员身着素服跪在御道两侧,人数起码有三四百人。
换句话说,除开那些离不得人的岗位,能来的官员全都来了。
而在长乐门内,跪着的是级别高一些的官员,以及被赵延洵召入京的藩王。
出了神武门,赵延洵便和端妃等人分开,唯他一人可乘辇轿顺御道只达长乐门。
即便撇开了大多数人,赵延洵的仪仗随从依然很多,前后太监宫女个侍卫,加起来超过了三百多人。
此刻天色渐亮,但还得再过半个时辰,太阳才会从东边升起来。
很快,他的辇轿来到了长乐门外,引得一众官员拜伏行礼。
在距离长乐门二十丈距离,赵延洵的辇轿落下,接下来他要步行入内。
今天他起得早,但在场这些官员们,许多在半夜时分就起了身,在此地已等候了一个多时辰。
昂首挺胸,赵延洵走在御道上,在他两侧是贵俯的官员,身后则是霍安林全等太监随行。
进入长乐门,赵延洵继续往里走着,此刻他已经能够看见,前方大殿内太安帝的梓宫。
当赵延洵经过时,从南方入京的藩王们,悄悄抬头打量着他。
乍一看,只觉赵延洵只是俊朗些,其他并不出奇之处。
但多看几眼,却觉得他龙行虎步,威势凛然不可直视。
很快,赵延洵拾级而上,迈步走进了大殿内。
大殿内同样跪着一批人,是太安帝的兄弟和儿子,乃是血缘关系最亲的一批人。
除此之外,太安帝梓宫左右,还有大批盘坐诵经的道士。
而梓宫前正中间空着的蒲团,则是给赵延洵留着的。
当赵延洵迈步走进大殿,目光便落在了前方神位上,心里紧接着叹了口气。
实打实的说,太安帝对他很不错,在他就藩时几乎满足了他的一切愿望,所以此刻赵延洵的哀伤是发自真心。
跪在蒲团上,赵延洵从太监手中接过一炷香,对着前方神位跪拜三下,然后把香交给了太监,由他把香插到了香炉内。
接下来,又是各种繁琐的礼仪,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
当一切仪式结束时,已经是天光大亮,太阳高挂在东边天空。”
这也意味着,起棺的时候到了。
在礼官的引导下,五十多名身着素服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