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整个天地都陷入沉寂。
王府东侧侍卫家属区,此刻正张罗着晚饭。
如今城内粮食实行供给制,为了尽可能维持更长时间,普通百姓的份额只能说不被饿死。
而王府内的粮食供给,则要稍稍高出一些,至少吃饱是没问题的。
家属区东南侧小院,此刻院内正点着灯火,一张桌子摆放在院子中央。
刘恩福坐在无烟台阶上,此刻正给儿子削一把小木剑,此刻的他不是那个砍丧尸的百户,而是父亲和丈夫。
这是,正在张罗饭菜的徐氏忍不住道:“削削削……成天就知道整这些没用的!”
“孩子喜欢嘛!”刘恩福不以为意。
“你还知道为孩子着想,那你怎么不为这个家着想?”徐氏翻着白眼道。
把削好的木剑交给孩子,刘恩福才转过头道:“我怎么不为这个家着想了?”
“那你在外面装豪摆阔?”徐氏没好气道。
“人家升官千户,你倒比人家还上心,你就说凭啥该咱们家请客?要请也是那两个升官儿的请!”
徐氏确实很生气,本来如今家里就很拮据,很多好东西自己都舍不得吃,今天却全拿来招待人了。
倒不是徐氏小气,而是如今情况艰难,这个时候摆阔毫无意义。
“也就是你要面子,你看看人王家人,有没有跟你一样!”
被自己女人一顿数落,刘恩福忍不住训道:“你懂个屁!”
“这事儿没你想象中那般简单,往后出去少说这些事,免得给咱家引来祸事!”
见自家男人说得郑重,徐氏也就不再多话,在大事上她还是听丈夫的。
事实上,刘恩福虽没许洪心思那般深沉,但也比啥都不想的王宗要想得多一些。
所以刘恩福很清楚,许洪二人升为千户,表面上来看官阶变得更高,实际上却离核心权力更远。
方胜心狠手辣,派去兵马司是为平衡汪成段宏,但许洪也离开了侍卫司,这是刘恩福没想到的。
这位明明与殿下最相熟,按理说不该被贬”出去,刘恩福觉得自己出去都更“合适”。
“或许许洪被贬,与那日官员们闯宫事件有关!”刘恩福暗自猜测。
那日官员闯宫,正是许洪当值,可他非但没起到阻拦的职责,反而被官员们裹挟到了一起。
这是非常严重的错误,当日赵延洵训斥许洪,在场有许多人都看见了,这事儿根本就瞒不住。
许洪肯定不愿“高升”,所以刘恩福在告诫妻子,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今日为何要摆宴为许洪“道贺”,本质上还是因为他心虚,认为许洪是填了自己的坑。
与许洪共事这段时间,刘恩福深知其能力很强,还是接个善缘为好。
“砰砰砰”院子外响起了敲门声,刘恩福知道客人来了,于是立马起身前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外面来的却是王宗,这厮手里还提着一个酒坛子。
“刚才我家婆娘还说,净把吃白食的往家里带,我就说王兄弟不是这样的人!”刘恩福笑着说道。
王宗是个厚道人,所以刘恩福也不怕与他开玩笑。
进了院子,王宗把酒坛子举到胸前,笑着说道:“这是我向殿下讨要的!”
“你厉害!”刘恩福竖起大拇指。
酒坛子放到桌上时,徐氏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子花生米,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刘恩福和王宗才落座,此刻院门外又来了两人,正是方胜和许洪。
“两位千户来了,快快入座!”刘恩福站起身道。
看见桌子上酒菜,方胜眼前顿时一亮,搓着手就往桌子前走了过来。
“嘿……这东西可不好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