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不疫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人活着真不容易,满是天灾人祸。
“西、北、南墙上的人看着亲人离散被大水吞没,只能为了生计继续讨活。水倒是不缺满哪都是,可吃的呢?储备粮就那么些,都勒紧裤腰带由城防的人每天带头分一点。可也架不住人多啊!不消一月,提前搬上来的粮食消磨殆尽。万般无奈之下……只能……”
“只能如何?”
“易!子!而!食!”老人艰难地道出这四个字。
嬴不疫听完瞳中一紧,惨淡的景象令他汗毛竖起,待老人心情平复之后问道:“之后呢?”
“苦熬苦掖两个月,天终于放晴了。那是一个最令人欣慰的下午,浓云散去,虽日薄西山,可也终于让人见到了希望。此时!一只红色大鸟略过宁海上空,迎日而去,不消几息就消失在视野中。此刻,宁海人五不存一……老婆子,俩闺女都走了。就剩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四年前给我留下一个小孙子也撒手人寰了。”老人指着小小子说道。
“李大人呢?”
“凭良心说,有没有李大人的掘堤,大堤都撑不住,早晚得毁,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可他自己过不去那道坎,带着人亲力亲为重建宁海城墙,历时两年初见规模。给总城上书辞职后,于广众之下……自我了断了。”
“……这”李大人的以死谢罪令嬴不疫咋舌。
老人点点头说道:“其实他不用这样的,他人还是不错的。”
“那六年前卷宗库房失火,孙大人入狱呢?”嬴不疫问道。
“失火的是卷宗库房?看官,您怎么知道?”老人反问一嘴。
嬴不疫错愕回道:“怎么?你们不知道吗?”
“我们小老百姓哪里会知道?我们就知道有个房子着火了,把我们的掌教一撸到底还下了狱。我们全城百姓联名求情都不见回应。”老人回忆道。
“孙大人比李大人如何?”
“都挺好,但各有不同。孙大人对我们宁海百姓来说就像现在的嬴不疫大人对荒远百姓一般。为人公道廉明,在他治下我们宁海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
嬴不疫老脸一红指着空荡的街道问道:“这哪有个人?没你说的那么好吧?”
“这几年不行喽,先前不这样的。”
“现任何掌教对你们不好……”
嬴不疫话没说完就被老头堵住了嘴,老头小声说道:“看官您小点声,何掌教一直按孙大人的老路走,对我们算仁至义尽了。不是他的错,而是……”老头话说一半戛然而止,指了指天空。
“上面不好?”嬴不疫小声问道。
“看官,不是小老儿多嘴,咱们都是道听途说,哪敢非议上官。”
嬴不疫喝了口茶回道:“咱们就是乡野闲聊,哪有非议上官这么大的罪过?道听途说也当个乐聊聊呗,这玩意儿又没有对错。”
老头犹豫了半天说道:“坊间流传,上面的人借探寻红鸟祥瑞之名反复到访,每次来都要搬尽咱们宁海府库。库里没银子了,城里自然也就不行了。这都不知道是从哪传出来的,无凭无据权当嚼舌根子了。”
嬴不疫掏出一些银子再次谢过老人,随后便离开了。
回客栈的路上,看着人烟稀少的街道,嬴不疫感慨万分。
回去之后发现人都在,大家都坐了下来对了对白天打听的内容,大体一致。姒天岚更是把后面发生的事也打听到了,与嬴不疫所见所闻别无二致。
正聊着呢,小二敲了敲房门说道:“各位大人,咱们宁海的掌教何大人请见,现在就在楼下。”
几人看向嬴不疫,见他点头姒天岚吩咐小二请何睿杰进屋洽谈。
为防止他尴尬,姜飞白特意给他留了个座位。
“各位大人……”
“何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