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阿维尼翁城西南,三十多里外的托明多大镇,正沐浴在逐渐由暖转热的四月阳光中。随着阵阵晨风中吹拂过小镇错杂林立,攀满青藤与点点花卉的石砌老屋,或是砖木的楼房,显得的格外安逸静谧。
而在镇外,长满了车失菊、薰衣草和鸢尾花的大路边上,是大片大片牛马生息的牧场/畜栏,还有零星的柑橘和坡地上的葡萄园;又被罗纳河支流引来的的纵横沟渠,被分割成为了条条块块的不同归属。
而居中一条显眼的古代引水渠,青苔斑驳的横贯小镇而过,最终汇入另一端市镇广场中,一所古代剧院废墟改造的大蓄水池;在不远处吕贝隆山区,苍森起伏的矮丘衬托下,格外凸显出田园牧歌的风味。
只是这种静谧,被成群结队自由军士兵打破了。他们包围了城镇并开始搜查和带走每一个找到的居民;而身为自由军特勤连队总教官的老猎人埃阿斯也站在高处,用一只单筒圆镜仔细眺望着镇内的情形。
只是他的心思却是隐隐地远飞天外了。因为就在波拉热络城堡之后,追随者自由军征程转战的大半年时光下来;他已经找出并且消灭了,至少一百多只的各种异类;既有藏在人群中的,也有野外诞生的。
其中甚至还有愚昧的村民,将藏在地穴里的鹿角怪/异类,当做能带来丰饶的古神;而以各种理由诱骗路人参加荒诞不经的仲夏夜祭祀,然后待其灌醉熟睡后,就绑起来丢入其中,充当喂养异类的饵食。
还有一位陷入癫狂的乡镇神父,甚至暗中囚禁了一只血妖;而时不时拐走、杀害邻村的孩童,以血肉喂养的同时;也将其割取的血液,混在举行圣餐礼的酒水和饼中伪造神迹,而聚集了一批狂热的信徒。
又有一批丧心病狂的乡土贵族,在狩猎时无意发现了好几只尸鬼;然后将其抓捕关在铁栏当中,当做了私下斗兽游戏的乐子。先是用大猎犬和一些勐兽;后来又干脆用欠债的佃户及妻女等活人作为斗兽。
而掩藏在乱世之下,充斥人心丑恶的一幕幕;这也让自觉见多识广的埃阿斯,充分感受到那位大人所称:有时人心比妖魔鬼怪更加可怕和险恶的道理。但无论如何他因此消灭的异类,比前半生加起来还多。
但是这个过程,也让埃阿斯不由产生了,某种不由自主的迷茫和疑惑;难道自己奋战了前半生的时光,其实都因为不得其法,而被变相浪费和荒废了。要知道他年轻时寻访一个异类,往往要花费数月半年。
然后,再从那些纷繁复杂的各色消息,找到自己所追寻的目标,又要颇费一番功夫;最后,在尽量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找到其巢穴将其灭杀的同时,还要防止因此引起当地民众或是官员、领主的恐慌。
因为,很多人在亲眼所见祸首深受其害之前,是绝对不愿意相信或是承认,在自己治理下或是身边的人群中,存在过异类的事实;而将猎杀异类的猎人们,视为报丧乌鸦般的不祥之兆;予以驱逐或是监禁。
甚至还有个别的地方权贵,本身就是异类或是与异类关系匪浅;就会动用手中的权势和财富,来对付和杀害猎人的存在;甚至以教会和官府的名义,将其认定为凶手和罪犯,而发动所有人进行追捕和打杀。
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猎人的存在越发的衰微和传承断绝,曾经用来的秘密据点和训练场所,也不得不荒废和封存,最后就连稳定的组织结构,都没有办法维系下去;更多的人以雇佣兵的身份行走世间。
然后,就在现实难以为继的困顿和金钱所带来的优裕生活的诱惑下,慢慢的放弃了本来猎人的职责和传承,变成纯粹的佣兵、杀手、刺客,乃至是权贵身边的护卫和跟班。就像他在客栈外所遇到那名同类。
但是关于这一切的认知,就在埃阿斯在遇到了那位大人之后,就被彻底的颠覆和改变了。身为最早投靠自由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