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期,三元及第六元魁首,十八岁身着绯袍出镇一方,真可谓天之骄子!
“成公公缪赞,在下愧不敢当。”
面对成敬,沉忆辰没用本官的称呼,对方也没用咱家的自称,双方保持着当年初次见面时候的默契,以文人身份相待。
这也是成敬跟王振最相似的一点,骨子里面想要维持着身为文人的尊严。
“是沉佥宪过谦了。”
成敬笑了笑,然后开始步入正题。
“古人云治水必躬亲,今日见到沉佥宪,鄙人才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事必躬亲。”
成敬感慨了一句,这句话不是恭维沉忆辰,而是真心实意的夸赞。
可能是在京师日久,他从未见过绯袍大员如同沉忆辰这般,头戴斗笠身穿蓑衣,冒着大雨满身泥泞的呆在河堤上。
要知道自己是突然沿着水路到来,并未通知过沿途驿站,不存在什么事先得知演戏的可能性。
沉忆辰是真心实意的践行着河工大业!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
“并且出镇一方,当不负万民所期。现在山东主汛期到来,水势暴涨已经远朝警戒线,随时都有可能没过大堤决口,必须处处防守险情。”
听到沉忆辰的讲述,成敬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沉佥宪可否领着鄙人,一同视察下河工?”
既然都已经来到了黄河大堤,成敬身为河工勘验专使,自然得趁此机会,看看河工情况如何。
“当仁不让。”
沉忆辰二话不说,就走在前方带路,领着成敬视察河工。
成敬虽然与王振一样,骨子里面视自己为文人,但是双方还是有着很大差别。
王振文人皮,实则无文人骨,成敬阉人身,却始终秉持着文人风骨。
一生廉洁奉公,不谋私利,哪怕在明代宗朱祁镇在位期间,有机会成为第二个王振,却再三推托亲属封官,不结党营私。
甚至景泰六年卒于内官监,明代宗都悲悼不已,遣官员护送回籍,并为其营造坟墓,参加祭葬,一时传为奇遇。
路过沉忆辰之前呆的雨棚,成敬没有继续前行,而是转身走了进去。正在吃饭的民力差役们,看到成敬走了进来,俱惶恐下跪参拜。
“诸位免礼。”
成敬摆了摆手,他之前远远就看见沉忆辰与这些官吏民夫相处的很融洽,不愿意打破这种局面。
言罢,成敬走到了沉忆辰所坐位置,上面还摆放着他放下的碗快,以及碗中没吃完的食物。
白米饭,时令青菜,水煮鸡蛋,红烧羊肉。这等饭菜水准放在百姓身上,自然称得上是美味佳肴,可是放在沉忆辰这种正四品佥都御史身上,恐怕“朴素”二字都不足以形容,得用寒碜。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就让成敬内心中震撼不已!
因为他看到雨棚中其他官吏民夫所吃伙食,居然跟沉忆辰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区别。
与民同苦一起吃的差,可以称得上是美谈,但能让河工民力们一起吃的好,所要付出的财力难度,不知要超过前者多少倍。
山东地界治水民力,能吃得上这等伙食吗?
带着这种震惊,成敬忍不住向着一名民夫问道:“平常尔等就吃这些吗?”
“回官老爷,是的。”
普通民夫可分不清什么麒麟服、斗牛服,他们只觉得眼前这官服图桉,就跟龙袍差不多。
要不是沉忆辰这段时间与民同处,培养出他们面对高官的胆量,换做以前成敬这么一问,恐怕得吓的说不出话来。
“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