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是不切实际的异想天开!
相比较起来,沉忆辰还算好的,仅仅是言语中带着责问,而不是直接训斥。
“下官知晓。”
陈涛低头认错,嘴角却带着一抹苦笑。方桉想法是自己提出来的,岂能不知其中难度?
“知道事不可为,为何还要提此建议?”
“因为下官还以为佥宪会与别人不一样。”
此言一出,让阳谷县众官吏大惊失色。
县尊孟安维就是说错话被杖毙,平日里这个陈涛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没想到这么大胆说话,想要重蹈覆辙吗?
“放肆,岂敢这般与佥宪说话!”
县丞姜沛立马大声训斥了一句,同时赶紧拱手向沉忆辰解释道:“陈主簿出身乡野,未曾见过大世面,如有得罪,还望佥宪海涵!”
看着阳谷县众官吏紧张的样子,沉忆辰却带着一抹玩味笑容问道:“姜县丞,本官在尔等心中,有这般小肚鸡肠吗?”
面对沉忆辰的反问,姜沛脸上露出尴尬笑容,连称不敢。
现在的阳谷县官吏对于沉忆辰,可谓是是又敬又怕。当初杖毙孟安维的手段,跟后续在县衙的警告,带来的心里压迫感实在太重。
但真要说沉忆辰心胸狭窄,有什么斤斤计较的举动,又说不上来。
“陈主簿,你没看错,本官确实与别人不一样。”
言罢,沉忆辰走到陈涛面前,直视着他继续说道:“想要让心中想法抱负,摆脱不切实际的空谈,就得有详细的执行方桉跟步骤。”
“本官给你一次机会,三日之内呈交一份治水策,可否做到?”
望着沉忆辰这突然的转变,陈涛瞪大眼睛彷佛不可置信,直到身旁的姜沛拉了一下他的手臂,这才反应过来。
“下官定当呈交治水策,不负佥宪所期!”
“好。”
沉忆辰拍了拍陈涛肩膀,不再多言。
陈涛这个九品主簿名字,沉忆辰从未在史书上见过,但很多时候时势造英雄。
如果他真能因地制宜,呈交一份可行治水方桉,沉忆辰不介意让陈涛这两个字名垂青史!
前方河堤崩塌成了一望无际的“大湖”,自然也没有继续前行的必要。于是沉忆辰折返回张秋镇,与卞和商议起具体的执行方桉。
“卞先生,如今张秋镇决堤情况已亲眼所见,你对陈主簿提议的治水方桉有何看法?”
“属下认为先疏其水,水势平乃治其决,决止乃浚其淤。”
“至于是否采用束水攻沙,蓄清刷黄的方桉,属下不敢妄言。”
卞和给出的看法很清晰,那就是先疏通决堤处汹涌的河水,等水流排出去水势平稳了,再治理决口的堤坝,最后去疏浚河道淤积的泥沙。
至于是否采用陈涛的方桉,他不敢提出意见。
因为这个方桉风险太高,并且工程量太大,远不止堵上溃堤的决口,恐怕还得加固数百里的河堤。
沉忆辰有这个魄力、能力、财力,去做这项旷古烁今的治水工程吗?
“其实卞先生心中,是认可陈涛的方桉吧。”
“不敢欺瞒东主,是!”
治水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好,如若几年之后又恢复成老样子,那今日一切努力又有何意义?
陈涛束水攻沙,蓄清刷黄的方桉如若执行成功,可保山东地界百年无忧,此乃为国为民的不世之功!
成非常之事,当需非常之人,卞和期望沉忆辰就是那个人。
但同时卞和心中也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