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满脸笑容,一如既往的客套,丝毫感受不出他身上有何上官威仪。
本来孟安维在迎接的路上,还满心忐忑摸不清楚沉忆辰套路,结果现在看到对方如此年轻又好说话,心中的石头落了大半。
三元及第身着绯袍,确实给人一种权势滔天的印象。
但年龄摆在这里,为官经验这东西只能一步步累积,很明显沉忆辰还是嫩了点,没有那等让人感到畏惧压迫的官威。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沉忆辰这般模样连强龙都算不上,就等着被地头蛇湖弄团团转吧。
“佥宪,仪仗已准备好,还请先行。”
“好。”
沉忆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朝着驿站外走去。
当他看到孟安维给自己准备的仪仗时候,脸上的笑容多了一抹冰冷气息。
这并不是说孟安维不敬上官,安排了很简陋的仪仗队伍,相反眼前的仪仗规模极其恢宏,不输省会巡抚的档次。
最前面有吏役执鞭开道,往后有鸣锣吏役提醒路人回避,再后面就是浩浩荡荡十几面官衔牌,上面书写着沉忆辰在功名上的成就,以及任职过的官衔。
队伍最中间是一顶标准的八抬大轿,哪怕不知官员品阶如何,单单这个架势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但问题是明朝乘轿限制,是在明代宗景泰年间才松开。正统年间就算是二三品京官,乘轿都偷偷摸摸的只敢用二人抬,最多不过四人抬,八抬大轿至少京师没人敢用。
除了这顶八抬大轿外,后面更是浩浩荡荡跟着上百人的队伍,让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县城可以拿出的迎接水准。
孟安维看到沉忆辰站在原地没动,还以为他是被这接待仪仗给震惊到了,于是上前讲解道。
“佥宪,下官在半个月前收到吏部谕令,得知您要来山东治水,立马就命人准备好了接待仪仗。”
“规模档次,全部都按照二品巡抚标准制定,决不让佥宪感到丝毫的怠慢!”
原来山东巡抚的仪仗是这样吗?
沉忆辰心中有着一抹冷笑,他不由想到了出镇河南、山西两地的巡抚于谦。
同样督政一方,于谦出行就靠着一匹马,连二人抬的小娇都没用过。
难怪这么多年河南、山西天灾都能平稳度过,而山东决堤一路尸横遍野,从这里可见一斑!
“孟县尊有心了。”
“此乃下官分内之事,还请佥宪上轿。”
孟安维满脸讨好笑容,在他看来沉忆辰很满意自己的安排。
坐上这八抬大轿,不单单是仪仗规格用了巡抚的标准,就连开道棒锣,都用上了十一响,可谓极尽尊荣。
从驿站一路前往县城,沉忆辰不时的掀开车帘,打量着外面的场景。相比较运河上两岸灾民遍地的景象,这一路两旁可谓“干干净净”,别说流民了,连乞丐都看不见一个。
进入县城后,那更是热闹非凡,身穿锦衣的各式人员在街道上来来回回的行走着,处处彰显阳谷镇的繁华富裕。
“佥宪,阳谷镇乃兖州大镇,早在先宋就被设立为城关,至今有数百年的历史。而且紧靠黄河跟运河,乃连接南北的商业重镇,可谓百业俱兴。”
孟安维向沉忆辰介绍着阳谷镇,某种意义上也是在宣扬着自己主政一方的功绩。
沉忆辰是京官外派,终有一天要返回京师的,如若能在他这里留下一个好印象,说不定就能抱得大腿一飞冲天。
“看来孟县尊管理阳谷颇有政绩。”
明面上沉忆辰赞扬了一句,内心里面却万分鄙夷。
孟安维这是把自己傻子看待了吗?
什么叫做过犹不及,这就是!
没有流民粉饰太平还算可以理解,这是很多官员的常规操作。
没有乞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