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
而丈夫的行为,则变得越来越古怪。他愈加对她们漠不关心,满脑子逐渐被一件事所占据——铸刀。
从一把他都不记得自己从何处获得的刀开始,本来从未接触过祖辈那些锻造技术的他从零开始疯狂学习,却将本该关注的家人完全抛在了脑后。
一天天地,妻子腹中的胚胎逐渐成型。
但丈夫却从未出现在她身边。
他只是没日没夜地呆在他新建的工坊里,神色专注地盯着手中随着一次次的练习,越来越成型的刀胚。
终于,那一天来临了。妻子被推进了产房。而同一时刻,丈夫也将那把刀投入了熔炉,开始了重锻。
最后一个镜头,是刀在融化。
而声音,却是婴儿的第一声啼哭。
——电影到此为止。
虽然“剧场”的大部分空间依然笼罩在黑暗中,但还是有一道温柔的照明落到了两个座位上。
灰原初第一时间向自己右侧看去,看到了抱着膝盖蜷缩在邻座上的雪之下砂夜。
结果这件事追根究底又是园丁的导演,灰原初对此倒不是特别惊讶。
相比起来,他现在更在意雪之下砂夜在得知了自身的起源之后所产生的心中想法。
雪之下砂夜左手还用力攥着他的手指,右手则环抱着曲起来的双腿,出神地凝视着已经暗淡下来的屏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雪之?”灰原初轻轻唤道。
“嗯。”雪之下砂夜倒是很快应道,“所以,前辈。我们现在这是在哪里?还在我的体内吗?“
体内?是指统治域吧。并非人身的体内,而是邪灵体的体内。
灰原初斟酌着答道:“不,我觉得……这地方,搞不好是在我体内才对。”
灰原初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统治域,也不知道这地方是不是统治域。不过他至少能推测这地方与系统以及造物主权能有关。
所以四舍五入也算“在他体内”。
雪之下砂夜坦然接受,然后道:“明白了,前辈成为了我的刀鞘。”
灰原初揉了揉眉角……似乎两人的频道确实对准了,对话也正常进行下去了,但果然再想一想还是觉得味道古怪。
“不,你不是刀,我也不是什么刀鞘…………话说我们就不能以普通人都能做到的正常关系来进行交往吗?”
“抱歉,前辈,这个我不会。”
“那你会什么……”
“我只会杀死前辈。”顿了顿,砂夜终于回头望向了灰原初,露出浅到几乎无法识别的微笑,“不过,果然,前辈是怎么杀也不会死的。”
灰原初叹了口气,打算进入正题了。
他首先想要确认的是::“雪之,刚才的电影,你看到了吗?”
“嗯。”
“关于你父母,当你尚在孕育时候的的事情。”
“是的。”
灰原初放下心来,她确实看到了。于是他问道:“你怎么想?”
雪之下砂夜又将脸稍稍躲到了膝盖后面。
她重新抬头望向幕布,眼神露出了隐藏的很好的迷茫:“——原来我真的是雪彻。”
灰原初牵了牵嘴角,他就知道雪之下砂夜会得出这个结论。
这种推论不算离谱。
神父确实把雪彻送给了雪之下克己。而克己最后选择把雪彻融掉。
砂夜在雪彻被融掉的那一刻降生。
砂夜一出生就具有特别的权能。而另外一方面,雪彻的刀身却在一次毫无瑕疵的重铸之后破碎了,似乎刀灵已经不在,成为一具空壳。
——能从这些情况里推论出来的,似乎只能是一个结论:砂夜就是雪彻刀灵的转生。
是可以这么推论没错,雪之下克己应该就是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