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抛开这些尊荣富贵不谈,于皇后是很怀念在宫外的那段时光的,那时永泰帝不是皇帝,自己也不是皇后,他们就是一对屠户,而这屠户买卖,而是从自己父亲那里继承来的,所以那时候的于皇后,地位是高于永泰帝的。
进宫之后就一切不同,虽然是夫妻,却也是君臣,且自己出身有硬伤,纵然永泰帝念旧情,却也没耽搁选秀,一个一个嫔妃,都是出身世家,个个都如娇花软玉一般,衬得自己越发粗糙。
于皇后永远都忘不了当初那几年,自己连她们说话都听不懂,分开来每一个字都懂,和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就完全不明白了,明里暗里吃了无数亏,才逐渐成长起来,越来越像一个皇后。
傅墨玉已经问道“不知母后要儿子做什么?”
于皇后急忙收回思绪,“你二哥被人绑票了。”
想到二儿子生死未卜,她是真的伤心,不免就红了眼圈,二儿子虽然不如大儿子得宠,可到底也是她在宫外生的,论起疼爱来,不比大儿子少。
傅墨玉一脸震惊加愤怒,挥着手说道“母后,您还愣着干什么呀,赶紧去禀明了父皇,敢绑架皇子,那些人活得不耐烦了,让父皇派人去查,定要把他们满门抄斩。”
于皇后忙道“扶苏,你别激动,你父皇每日忙于朝事,我们就不要拿这些小事去烦他了,绑匪只是要钱而已,给他们便是,从母后私库里出。”
顿了顿又道“这件事就不必告诉你大哥了。”
傅墨玉听了没再反对,更没有多说,点头道“母后放心,儿子必然救出二哥。”
出宫回府,聂林语早已侯在府门口,傅墨玉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心疼,解了自己披风把她裹了,握住她的手,“虽然是春天,早晚还凉着,你病还没好,再冻着了可怎生是好,以后别这样了。”
聂林语笑了笑,“自从吃了范姑父的药膳,已经好多了,左右闲着无事,出来透透气也好。”
范姑父名叫范伟,来京已经两天了,虽然傅墨玉叫他范姑父,但是赵姑姑自己就是下人,范伟自然不肯以亲属自居,且他住在王府里总觉得不自在,给聂林语诊过了脉,留下几幅药膳方子就走了。
聂林语关切的问道“怎么救出二哥,母后可说了吗?”
傅墨玉云淡风轻,“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按照绑匪给的书信地址去交赎金就行,钱母后已经给了,待会就使人送来。”
因答应了于皇后不外传,他不免叮嘱道“这件事母后不想让旁人知道,你不要说出去了。”
聂林语答应了。
傅墨玉回来没多久,果然于皇后的赏赐就到了,因不想惊动了永泰帝,所以于皇后给的赎金是打着赏赐给聂林语的名义,自然不是只有银钱,不然就太扎眼了,所以赏赐的都是金银首饰绸缎尺头之类,用来赎出郦相如的银钱压在首饰箱子下面,小小一箱黄金。
傅墨玉翻看着首饰,对聂林语笑道“幸亏娶了你,我还从没得到过母后这么多赏赐呢。”追文
聂林语横了他一眼,命锦云打赏了宫里来的太监们,知道他是要掩人耳目,遂笑道“母后喜欢我,是我的福气。”
根据书信上写的,两天后就一手交钱一手放人,因是在离着闽京八百里之外的峡谷关,所以傅墨玉并不耽搁,连夜就带着几个侍从骑马过去。
峡谷关外,朝歌看着地势,不免有些忧心忡忡,“王爷,此地易守难攻,若是劫匪发难,只怕咱们不好应付啊,您还是不要亲自进去,让属下们去吧。”
傅墨玉神情冷峻,“既然答应了母后,怎么可能临阵退缩?走,咱们进去。”
朝歌满脸不赞同之色,可是傅墨玉自来说一不二,他不敢反驳,只得紧紧跟在后面,眼神戒备的看着四周,打定了主意若有危险,哪怕自己性命不在,都不能让王爷遇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