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船接近城墙后,安装在甲板上的弩机开始收割城墙上北魏士卒的生命。
弩机本来就是汉人的杀招,那密集的火力足以让任何敌人胆寒。
宋军这几天被檀道济的计策搞的也是一肚子火,眼下正是不再隐忍的时候,纷纷在甲板上架起云梯直扑城墙。
城内的北魏士卒有汉人,有胡人,汉人多是召集本地人充当郡兵的,只不过受了几天训练罢了,哪里能和身经百战的宋军士卒比?随意拿兵器招架几下就落荒而逃。
胡人虽然凶猛,经验也足,但他们的优势更在于与战马合一驰骋在旷野之上,而不是来和宋军在狭窄的城墙上死磕。
反观宋军。
这里完全就是他们的主场。
结阵,各自站好阵势如同结出一朵朵血腥之花在敌人中间绽放。
奚斤认为汉人内斗的厉害,却不知这个种族在被团结起来的时候会爆发出何等的伟力。
正如那《诗经》中有抱怨战争的“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可同样还有“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的慷慨战歌。
一个有着反思的民族才能坚持到最后,一个有着矛盾的民族才能结出最灿烂的果实。
这点,对于百年前还茹毛饮血的鲜卑族,属实有些难以理解。
不过也不需要他们理解。
他们只需面对自己的失败即可!
从战舰上攻打上来的宋军很快就控制了墙头,这给了奚斤当头一棒。
“御敌!都跟我去御敌!”
奚斤夺过侍从的剑就要杀向城墙,却被自己的亲兵死死抱住。
“大人!我国大军还在后面!城内的士卒也都去了渡口!大人不可与宋军在此征战啊!”
鲜卑贵族的亲兵基本上都是自己的子侄,对于军政都有一定的了解。
现在城内主力被调开,檀道济又用奇计攻占了一面的城墙,逼得北魏士卒不得不和宋军巷战。
现在的宋军步卒几乎天下无敌,和宋军在城内作战的胜率几乎不到一成。
更被说奚斤还在城中。
如果奚斤被宋军杀了或者干脆生擒,那对于现在的北魏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亲兵显然不会和奚斤说这些,只是死死抱住他,让奚斤冷静下来。
“放开!”
奚斤被抱的难受,见亲兵还不放手,只得用妥协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了!现在就撤!一个怀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亲兵闻言这才松手,放下奚斤。
奚斤活动了几下筋骨,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一座城池罢了。
却是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现在关键的不是这怀县,而是派出去的那些骑兵。
城被宋军占去就占去好了,骑兵可万万不能有失。
在斟酌片刻后,奚斤朝外走去:“备马!我要去和出城的士卒会和,然后撤往邺城。”
在河内郡和宋军纠缠本来就不是奚斤的计划。
原本的计划应该是放宋军从西面进入河北,之后奚斤调集河北的骑兵在平原上围攻宋军。
之所以来怀县还是被檀道济的离间信给弄来的。
离间信……
奚斤此时的脸色呈现酱紫。
他有理由怀疑或许那封信压根就不是对着河内郡的世家来的,而是对着他来的。
其目的,压根就是把自己从位于平原中央的邺城调到临近大河的河内郡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那檀道济就太可怕了!
因为刘裕的声望太重,其他刘宋将领的光芒多少都被刘裕给遮挡了几分。
朱龄石、王镇恶好歹有灭国功劳。北魏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