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北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然后就转身离开。
来的时候只有四个人,回去却多了一个。
徐公子坐在飞云的背上伸着懒腰,感慨着有个代步的坐骑实在是舒服得很,最起码要比他用自己的两条腿走路要来的舒服。
藏花镇的花海在身后渐行渐远,这一次出来解决了崔老太爷,还顺带除掉了一位魔教长老,消息传回去之后想必又会在京都引起一番波澜。
神隐和魔教就像是蛀虫,像是阴暗中的老鼠,在没有暴露在阳光下之前,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们究竟隐藏在什么地方,究竟隐藏了多少人。
崔老太爷的事情足够让人愤怒,但却并不足以从根源上解决,就算是广陵道和大俞院都有魔教的人潜藏,其他地方更是可想而知。
不过好在的是这些藏着的人并没有掌握着太大的话语权,所以一旦真的发生什么事情,神朝也可以在紧要关头扭转回来。
“崔折柳的身体如何?”宁北询问道,之前在藏花镇的时候他一直没有问的过于详细。
徐公子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有隐瞒的打算,如实说道:“他的伤太严重,而且最主要的是心神受损,药医不死病,对一个将死之人纵然是我也无力回天,乐观来说,应该可以活个十年。”
之前说过崔折柳已经基本康复,并且可以重新修行,这话没错,他的确可以重新修行,但除非是能够在这十年里成长为大修行者,才能够引动规则之力洗涤自身,否则也就只能活个十年。
徐公子躺在了飞云的背上,感受着身下如棉花般柔软,轻声道:“十年后那小姑娘也已经长大了,到也不算是孤苦伶仃。”
秦长鱼忽然嗤笑一声微嘲道:“只能延寿十年,也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医师,宁北的病症你救不了,崔折柳的病你还是医不好,以后干脆砸了招牌算了。”
徐公子抬手将秦长鱼在天上扔了一圈,然后冷哼一声道:“若是没有我出手,他最多活不到今年年底,我能让他活十年,还能让他重新修行,除了我徐公子之外,还有谁能够做到?”
“他自己知道吗?”
宁北问道。
徐公子闭上眼睛,身体随着飞云穿梭在云海当中:“或许知道。”
他并没有对崔折柳明言,但想来对方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在人之将死,生命之极限时,想来都会在冥冥中有所感应。
“魔教的人找上崔家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回去之后让人暗中查一查,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
宁北拍了拍翻白眼的秦长鱼,嘱咐道。
现在崔老太爷和胡百花都已经死了,想要再找到什么线索只能从那些崔家的人口中询问,虽说那些侍从和长老以及客卿们全都被官府的人扣留囚禁,但凭借秦家的能量想要从中打探到什么信息,还是不难做到的。
“也许用不上去暗中调查。”听着二人的话,徐公子忽然开口说道。
几人的目光都是看了过去,就连始终默不作声的俞飞,也是将视线放到了徐公子的身上。
她绣衣使的身份决定了她的立场,虽说如今跟随高怜生选择了站队,整个绣衣使也是被一分为二,不过在神皇在位期间,无论高怜生和绣衣使首领两个人选择了什么立场,都要在不违背神皇的前提下。
所以今天徐公子说的话,俞飞或许不会让绣衣使首领知晓,但一定会让神皇知晓。
哪怕她出身广陵道,是那位圣人的徒孙。
可说到底,即便是那位圣人,也是这位帝王的臣民。
徐公子说道:“在杀他的时候,我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十分杂乱的气息,而且他的身体很奇怪,明明是一棵死树,却偏偏没有枯死,就像是外界有人不停地用灵丹妙药去滋养这棵树,吊着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