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搞什么分开试探,反而是把两人放在一起才好,只要王凝之和自己有一丝丝不自然的眼神动作,都会被他当场察觉。
一辈子奋斗,察言观色,身居高位,养气望神的功夫,谁能比得过诸葛恢?
那双眼睛看着老迈无神,可张道御很清楚,那双眼睛,怕是比鹰的眼睛还要尖锐!
而对他来说,怀疑便是定罪,这样的人,孰是孰非,只在心里,何须证据?
“王凝之,见过诸葛大人,见过道尊。”
诸葛恢只是淡淡点头,“王大人,坐吧。”
王凝之依言坐下,很明显,在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大人面前,就算是道尊,也没什么说话的份儿。
“我听典易将军说过,近来王大人对陛下很是关心,以一个文弱书生,还在陛下遇袭的时候挺身而出,不愧是琅琊王氏的公子。”诸葛恢眼皮子都懒得抬,只是示意王凝之自己倒茶。
王凝之笑了笑,一边给三人都添了茶,一边回答:“算不得什么好事儿,我也就是一时勇气罢了,想想都很是后怕,我倒是宁愿没有这种夸奖,只要陛下能一切安好即可。”
诸葛恢点了点头,微微侧过头,瞧了一眼王凝之,又开口:“说起来,王大人如今也成婚半年之久了,当日我诸葛氏离得远,老夫也年迈,不堪重负,就没有亲自去道贺,只是备了薄礼,王逸少不会怪罪吧?”
“大人哪里的话,您恩养在家,就算是陛下都不愿随意打扰您的清净,小子哪里敢劳动您呢,”王凝之将茶水在案几上推过去,笑吟吟地,“能收到您的礼物,那已经是相当有面子了。”
“我上次听说,在钱塘时,王大人年少英才,三问而上台,连道尊大人,都能辩其言,名动天下,可真是我大晋的有为青年啊。”
诸葛恢这话一出口,坐在一边的张道御便是眉头一皱,上次在钱塘的事情,说起来确实让人不爽,自己南下钱塘,一则是为了收服江南士族,二则是为了宣扬道门,结果被王凝之小两口给搅和了,江南士族也没收服,就连道门的大会,也成了他二人的晋升台阶。
王凝之打量了一眼,见到诸葛恢脸上淡淡的笑容,自己也笑了起来,回答:“还不是家父和道尊多少有些交情,道尊这才给个机会,助我一臂之力,让我能平步青云,您也知道,我爹一向尊崇道教,又兼之爱隐逸之风,我大哥为了王家而入朝局,我就是个混日子的,这才能让大家都给些面子。”
“说起来啊,要不是因为当日道尊去了钱塘,给了我个机会,我又哪里能坐在这里,与两位说话呢。”
说到这里,王凝之还笑呵呵地冲着张道御行了个礼,张道御的脸色这才放缓了些,微微笑着点头,心里暗自恼恨,这诸葛老头,还真是毒舌,几句话就在挑拨关系了。
“此言有理,看来外界所传,王家二公子桀骜不驯,恃才而骄,倒也不算真的了,王大人年少有为,也恭敬有礼,确实不错。”诸葛恢淡淡说道。
王凝之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那倒也未必,只是在您二位的面前,我哪儿还有什么才是值得骄傲的?”
诸葛恢嘴角微微一动,“就凭你能在宣城,让桓温退兵,便胜过这朝堂之上,那些巧言令色之辈了。”
王凝之摇了摇头,“诸葛大人有所不知,那事儿纯粹是我爹他们的关系,我不过是过去凑了个热闹罢了,只不过我爹这人,一向不喜名利,会稽王爷又无需这些,便把这份儿功劳给了我而已。”
“是么?那桓温又是为何?”
“当然是为了捧杀,”王凝之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桓温虽然退兵,毕竟心里不爽,又拿我爹没办法,这不就给我暗地里下绊子了吗?”
“您说说,就我这么个混子,顶着这么大个名头,那可不就是出头的鸟先被打吗?别的不消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