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真是景色美,你看着我做什么?
……
山路迢迢,雪色莹莹,一路上虽慢,却也兴趣盎然。
如果你不算后头喋喋不休的王兰的话。
随着太阳渐渐偏移,落入云层,黄昏将至时分,天边灿烂的晚霞,几乎将整个世界照耀成一片粉红色的海洋。
山路上,谢道韫将黑纱摘下,眼眸闪烁之间,朱唇微启:
“落霞缤纷,白雪成红,一脉曲折行路,几见如此光景。”
王兰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脱口而出:
“雪气清微,红土掩路,一双脉脉眼眸,难尽此般风情。”
两人相视一笑,又同时将目光放在一边伸着懒腰的王凝之身上,王凝之皱了皱眉,“干嘛?我才疏学浅,就不参与了。”
然而,在两位姑娘不满的眼神中,王凝之很快败下阵来,虽然开口,却打算给她们添堵:
“料峭霜寒,路途艰难,万千风尘奇相,不若佳人娥眉。”
王兰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促狭地冲着谢道韫眨眨眼,又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学着她爹的样子,把手背在身后,快走了几步,到了两人前头,这才有一丝丝笑声传来。
至于谢道韫,在最初的呆滞之后,突然就恶狠狠地瞪了王凝之一眼,然而,接下来就和王凝之想的不同了。
本来已经做好准备,要拔腿就跑的王凝之,还在犹豫着,要不要顺手把王兰扯回来,给自己挡灾,却发现旁边没有动静,再看一眼过去——
谢道韫双眼含怒,却似乎不像平日里那样,而是有些其他的意味,双颊之间,恰如那晚霞一般,涌起一缕红晕,蓦然的对视之间,就连愤怒都消散了,眼神躲闪中,多了一丝羞恼,张了张嘴,“你……”
就这么一个字,她突然一跺脚,就往前跑了过去,挽住王兰的胳膊,王兰回过头来,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王凝之龇牙咧嘴,抖着右腿,一脸委屈。
你跺脚,就好好跺脚,跺在我脚上,是什么意思?
大家都穿着硬皮靴子,你一个习武之人,力气多大自己心里没点数?
刚打算开骂,就看见王兰捅了捅谢道韫,她回过头来,脸蛋上还有些尚未消散的红晕,瞧见王凝之这般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银月般洁白的牙,在唇间若隐若现。
“疼!火辣辣的疼!”王凝之愤怒地嚷道。
“呸!你怎么不水灵灵的疼!”谢道韫理直气壮,似乎不打算为了自己的行为道歉,扭头回去,拽着王兰就走。
“哪儿,哪儿有这么用词的!”王凝之低声嘀咕着,只能在悲伤之间,鄙夷着谢道韫的文化程度,以此获取一丝安慰。
前头,两个姑娘就如那春天的蝴蝶,翩翩飞舞在这冰天雪地之间,王兰眯了眯眼,使劲儿让自己严肃一些,声音很低:“谢姐姐,我二哥可是看上你啦!”
谢道韫愣了一下,脸上还没消散的红晕,又重新凝聚起来,嘴上说道:
“休要胡说!小姑娘家家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没胡说,我看那些故事里,才子佳人,都是这么干的,以,以文寄情!”王兰有理有据,虽然根据都是些不靠谱的乡间野谈。
“呀!你再说!”
胳膊上被狠狠拧了一把,虽然隔着这么厚实的棉衣,不觉疼痛,王兰还是非常配合,痛呼一声,连连讨饶。
然而,在谢道韫低着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时候,王兰却在旁边无声地笑着,和谢道韫认识这么久了,她可从没这么不讲理的以力压人。
至于后头的王凝之,十分苦恼,又十分迷茫,自己刚才说那句话,只是为了让她们不痛快而已,谁知道这两人,似乎很默契地,把自己句中所言之人,当成谢道韫了?
虽然自己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