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可能,这孩子来自草原。
想到这里,李修元看着走进店里的花落雨轻声问道:“草原发生了什么变故?”
没料到前一刻脸上还带着一丝强颜欢笑的花落雨,这一刹两行泪水静静地滑落,再也止不住。
李修元轻叹一声,取了一方丝巾递给她,顺便伸手将背上的女孩抱了过来,转身看着王三说:“去把后面院子里的躺椅搬来。”
直到将女孩安顿在躺椅上,李修元倒了一杯春天酿的黑豆酒递给花落雨。
静静地问道:“说吧,发生了什么变故。”
刘伯一见摇摇头起身离去,先生有事,他可不想在这里坏了风景。
花落雨捏着丝巾一边擦拭脸上的泪痕,一边取出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放在李修元的面前。
幽幽地说道:“姐姐和皇后她们人多,我让她们先回皇城了,姐夫也回去了。”
李修元点点头:“我这里地方小,一下子来太多人没办法接待。”
说完拿出小刀轻轻撬开火漆,将里面淡黄色的信函取了出来,小心展开仔细读了再读。
读着读着,两行清泪滑落脸庞,怔怔地说道:“自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耶律兄,你怎么可以弃我而去……”
话没说话,一口鲜血喷出,瞬间将如雪的长衫染成了冬日里的寒梅落英。
一手捏着书信,一手撑着柜台,沉声说道:“红姐关门,今天不做生意!”
正在后院跟刘氏聊天的红姐吓了一跳,看着刘氏道:“坏了,先生生气了,我先去看看,不行今天就不做生意了。”
在家里,李修元可是比天还要大,她可不敢惹他生气。
“先生莫催,我这来了。”
红姐一边走一边嚷嚷道,待她看清楚店里的情况,看到如神仙一样的先生竟然血染白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二话不说,赶紧走出店外,大喊道:“如意他爹,快过来帮忙关门,我们今天不做生意了。”
一时间,夫妻两人一阵慌乱之下,将酒铺的门迅速关上。
红姐也不敢多问,只是拉着目瞪口呆的王三往后院走去。
李修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不擦去嘴角的血渍,而是收起信函,将躺椅和耶律明珠一起抱到了后院的客堂里面。
……
捧着半杯酒,花落雨痴痴地静从客堂,李修元去后院洗漱一番,回屋换了一件黑衫出来。
一伸手,点着了桌上的火炉,取了二片寒梅灵茶,又往里面倒了小半瓶的神泉。
看着花落雨说道:“师娘,你要回皇城吗?”
花落雨摇摇头:“本来我想安安静静地在花满楼里修行,现在我想在这里生活两年,你不会赶我走吧?”
“怎么会,我这里最大的房间便是留给师傅和师娘的。”
李修元看着她静静地说道:“等到她六岁,我便带着她一起回风云城,上天山。”
在李修元的安排里,上天山应该是十年后的事情,却因为耶律齐的意外,他不得不提前了数年。
不为别的,便是耶律齐那封带血的托孤,那一句:“自今日起,明珠便是你的女儿。”
那一壶风雪之中的灵茶,那一场万军之前的厮杀,那一回最后一战的比试,还历历在我的脑海之中。
你怎么可以先我离去?
花落雨看着他的神情忍不住问道:“你不会亲自跟去南海,找那谁报仇雪恨吧?”
摇摇头,李修元轻叹一声道:“这是个人恩怨,他不许我去啊?!”
说完用手指着堂外的天空,静静地说道:“这仇留着,以后让明珠自己去面对,这是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