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信彦已经做足了。
七则之中,茶已提前备好,炭放好了,茶室清凉,插花是新鲜的,雨具也摆在那里。遵守时间自不必说,本来就在他家里。而最后一则,就是时刻把客人放在心上。
这是崛川信彦想传达给他的态度吗?
崛川信彦亲自冲着煎茶,没有急着问什么。
时间还很长。
高木仁八知道,他请自己一家来赴家宴,如果不能在明天放心地前往八幡神社,那么恐怕自己的家人得留在这里“好好聚一聚”了。
所以面前的礼仪和气氛有多足,就显得一切有多假。
加油啊仁八,想象上午的状态,演技需要爆发了!
没办法,毕竟在崛川信彦看来,这是生死间的大事。
楼下的气氛一如往常,家里的女人自然不知道自家的男主人在外面应付着怎样的风浪。高木仁八的妻子就像过去一样,着意地奉承着自己丈夫顶头上司的妻子。而崛川信彦的妻子,是客气的,也是带着点上位者的矜持傲气的。
楼上,崛川信彦请高木仁八品过茶之后,却叹着气坦诚开口:“仁八,我一直将你作为下一任会长在培养,这你不否认吧?”
“……信彦大哥,仁八一直记在心里,对大哥的栽培感激不尽!”高木仁八欠着身。
崛川信彦微微点了点头:“你是知道的,我是真心在参与现在这个计划,尽自己所能往共同的目标努力。陶君只说我一直没有因为当时三一框架下的岩崎龙之介攻击他而给出解释,这就是借口了。我们这边成立第一劝业信托银行,他那边成立知名信托,我们为他预留的份额不就是最好的解释吗?”
他抬起了头看着高木仁八:“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让他想要你来取代我的位置呢?这个第一劝业银行会长的职务,迟早会是你的。你能做主让出去的,现在的我不肯让吗?与我彻底背叛计划的风险相比,这样做的目的我实在想不明白。如果想让你将来再取代我,现在为什么要先让我产生警觉?现在让我警觉了,又怎么保证我还肯推进原定的计划?”
高木仁八如实说道:“信彦大哥,我也不明白。大概是因为福本桑和木岛桑那边,真的有什么能让你屈服的地方?”
“我本来就是不甘心一直这样收获与付出相差太远,才肯献祭那些老家伙,达成目标啊。如果用福本雄所牵涉的事情让我屈服,那不是甚至还不如之前的处境吗?”崛川信彦双眼中都是寒光,“这不是让我连死都不如吗?”
高木仁八想起了白天时候的枪,他那时候确实有了殊死一搏的决心,证明他想的远比现在说的要严重。
见高木仁八没说话,崛川信彦诚挚地看着他:“仁八,他们到底是怎么计划的?有对你说吗?”
高木仁八缓缓地喝了一口茶,现在就算表现得在思考、在想着怎么应付他也都无关紧要了。
双方的力量对比,本来就是完全失衡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高木仁八只是没得选而已。
所以眼下,得给他一个自己没得选的理由,将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那一天。”高木仁八开口了,“前年底,我去找安斋君和野岛君的那一天,晚上说是在被他们在游艇上招待,其实那天晚上,见到了很多人。”
崛川信彦心里一震,果然从前年就开始了。
所以什么没有因为当时的事给他一个解释,就是完完全全的借口。
“很多人都在。海部桑、宫泽桑、桥本桑……”高木仁八说了很多人,仅仅没有说木岛元一、田·中·荣、春野遥和深谷梨子,“信彦大哥,其实很简单。他们最看重的,并不是第一劝业财团本身的利益,而是八幡研究会下面的公明党。这是我们手上最强的牌,而您是不可能放手的,但我却因为只是一个办事的部下,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