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北宋时期已经把女人裹小脚与洛阳艳丽的牡丹、建州馨郁的香茗并指为天下之奇!
南宋初年,赵令时撰词《浣溪沙》,其中一句:“稳小弓鞋三寸罗。”从此,“三寸金莲”成为妇女小脚的代称。到南宋末年,妇女裹脚已经比较普遍。到元代,竟使妇女以不裹足为耻辱了。
当然了,此时裹足还只是社会上层的选择,普通妇女裹足并不多,但是总体趋势还是越来越多,裹得越来越严重。
到了历代圣明天子临朝,从无一个昏君的太平盛世,妇人不但大半裹足,而且还要裹到骨头断裂,双脚变形,如同残疾,当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顺着这个思路看下来,就会得到一个很残忍的结论。
农业技术提升,劳动效率增加,农业产出变多……并没有释放出来更多的劳动力,恰恰相反,有人弄出了另外一个奇怪的解决问题的办法,把女人彻底拴在家里,废掉一半的劳动力。
而且一旦女人离不开家门,男人也要留在家里照顾妻儿老小。
这样一来,就把众多的劳动力,死死锁定在土地上,让他们除了稳定输送田租之外,别无选择。
明明有更好的工作,可以创造更多的财富,也没有办法挣脱束缚。
而给这种选择背书,支持的,正是南宋崛起的理学……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存天理,灭人欲,纲常伦理,宗法顺从……不管怎么解读,但事实上这一整套东西,都像是一层层的枷锁,把人锁在里面,斩断选择的余地,把一个个人变成田间地头的牲口。
死气沉沉,再无任何进取的可能。
继续这条路思考下去,似乎闭关锁国一类的政策,也就说得通了。
程朱理学是人们的思想,是上层的建筑,男耕女织,土地租佃是经济形态,是理学的基础……这二者互为表里,互相配合,亲密无间。
在这一套体系当中,得到最大好处的,正是士绅集团,最捍卫这一套体系的,也是士大夫……至此为止,张希孟的主张已经彻底逻辑自洽了。
提升女人地位,给予女人财产权利,让女人入学读书,乃至更多的选择,不是什么太过超前的主张,事实上,如果南宋能这么干,释放出女人劳动力,或许南宋就能有更多的财富,能调动更多的男人从军。
蒙古铁骑是厉害不错,但是武装出来五十万人,一百万人,二百万人……总还是能打赢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张希孟只是亡羊补牢而已。
假如现在不做,历史的惯性发展下去,均田制在几十年后崩溃了,土地兼并,士绅地主掌控地方,为了拴住劳动力,没准还会遍地裹足,不许女人离开家门。
锁住了女人,拴住了男人,把一家子按在砧板上,就可以予取予求了。
什么改革最大,什么改革最根本,毫无疑问,是能够促进生产发展的……均田的目的就只是让人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吗?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分给百姓一块田地,是让这个家有最基本的保障,能够生存下去。
作为家族的成员,不管是男是女,都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可以让男人在家里耕田,女人去作坊织布。
也可以让女人看家,男人在农闲的时候,进城打工,赚钱补贴家用。
甚至干脆夫妻都出去,土地租给别人,收一份田租。
唯有如此,才有充足的劳动力供应,想要发展手工业,搞海外贸易,才有扎实的基础。
不然的话,依旧保留豪强地主,依旧处于租种土地的状态,也就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了。
不要以为租种土地只要定期给地主缴纳租子就够了,事实上地主家还有那么多活儿,要长工,短工……你不给地主干活,大约就租不到土地。
而且还会出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