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辽东的森林(2 / 4)

他倒还心系关宁。

无论是松山塔山还是锦州,筑城之时他都无不使人将炮台的筑造图纸捎过去,可袁崇焕那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却像是忘了他一般,竟连半坛的烧刀子都没回敬。

哎,其实这也不能怪罪袁崇焕,谁叫那个所谓蒸馏之法的始作俑者,接了谍战后金的任务,便携带着几乎所有匆匆而制的烧刀子踏上征程了呢。

便连他的直系上司祖大寿将军好说歹说,也才克扣了两坛。

那个黑脸少年也真是,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勇气自然是可嘉的,却不知是有惊无险,已然回来了,还是凶多吉少,葬身于野人般的女真人之口了?

那个欲与天公试比高,便连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都觉得略输文采稍逊风骚,更是敢将成吉思汗说成只识弯弓射大雕的莽夫的黄重真,会是那只爱四处蹦跶的大蝗虫么?莫不是同名同姓吧?虽说普天之下姓黄还要名重真的人,实在不多。

孙大人正自因为一杯烈酒,从而定定地握着酒杯长吁短叹之时。

朦胧的眼角余光却骤然瞥见,身旁被忽略的几人之中,长身站起一人,拱手欣然道:“孙大人,昔日宁远一别,别来无恙吧?”

重真甫一说话,孙元化孙大人瘦削修长的身躯便轻轻一颤,豁然转头望过来,却见脑海深处的那个少年,正咧着大嘴冲自己傻傻地笑呢。

孙元化猛的一喜:这不正是那个国字脸少年标志性的笑容么?乍一看确实挺冷酷的也挺桀骜的,实则却充满了真诚与豪爽。

于是,一向沉稳的孙元化轻轻地“啊”了一声,儒雅的脸上满是惊讶,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道:“大蝗虫?真的是你?”

“普天之下除了我,谁还能蒸馏出如此醇正的烧刀子来呢?不只是我,您再看看,来的可都是老朋友呢。”黄重真笑道,还示意孙元化注意自己身边的几人。

“袁七,周吉,吴三桂,祖……啊,大家都来啦,哈哈哈。”孙元化当即一一看过去,脸上的惊讶已被惊喜所取代。

袁七笑着打趣道:“孙大人,数月不见,您还是老样子,还是这般……目中无人呀。”

此言立刻便将少许的尴尬冲得七零八落,宁远之战时的种种艰难,种种同仇敌忾,种种共克时艰,顿时浮现于孙元化以及八位少年的眼前。

便连蹲坐一旁的二狗,都是满眼迷蒙,显然是想起了将它养大的前主人。

对于铸大炮筑炮台的孙元化来说,没有比天降一名技术精湛的炮手,用大炮将来犯之敌轰得人仰马翻外焦里嫩,来得更加深恶痛绝却又毫无办法。

同时,也更加令他感到欣慰的了。

尽管,黄重真所发明炮架,使得笨重的大炮变得可移动的行为,很有种抢饭碗的嫌疑。

但是他认为,炮台依然具有在特定环境中发挥出巨大作用的功能,并非炮架所能完全取代的。

袁崇焕虽于情急之中,将永清城头的简易炮台尽数拆除了,但是战争结束之后听了孙元化的分析,对此也是极为认定的。

因此,不论松塔杏等地势险要的山城堡垒,还是钉子一般楔在辽西平原西南端的坚城锦州,在拥有正在不断改良的炮架的同时,也都筑有许多坚固的炮台。

孙元化还从黄重真有意无意展现出来的奇思妙想中,得到了许多灵感。

虽然很多时候都只有只言片语,却往往比自己的所知范畴高深那么一丝,每每都让对于某些技术难题百思不得其解的他,豁然开朗。

因此,孙元化与黄重真因炮结缘,交情莫逆,是真正意义上的。

除此之外,虽然年长但却性格温和、平易近人的孙元化,与得到重真炮术真传的周吉,以及袁祖私兵中的佼佼者,以及吴三桂这员少年骁将,也都颇为熟稔。

甫一见到这么多曾并肩作战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