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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清晨,雾气在山头上萦绕,就像给青黛色的群山上披上一层薄薄的轻纱。
益州多山,几乎百分之九十的土地都是崇山峻岭,而这些山脉形成的天然长城也将益州和凉、荆、交州等隔开,使得益州能够偏安于一隅。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这话可不是简单的说说而已, 作战中,山脉的存在成为了敌军大部队不可逾越的存在,就算敌军勉强翻过了山脉,出发时完整的军团在这一路上损失的兵马与辎重,以及在极端情况下低落的士气,再加上翻山越岭带来的疲乏,当面对着好整以暇的守军时, 所能够发挥出来的战力...几乎十不存一!
也正是这种得天独厚的环境, 使得益州的当权者只需要把大部分的重心放在维系内部的稳定就可以,而南中地区虽然地广人稀,但是却是益州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管哪一任益州牧,对于南中的这些部落,大多数都是以笼络为主。
而南蛮王孟获,在此地素有威名,史书记载:“(孟)获素为夷汉所服”,也正因为如此,只需要收服了孟获,自然也就相当于收服了南中地区。
庞统和江宁便是如此打算的,若是能够让孟获效忠,便能够通过他的影响力去安抚当地的百姓,使其接受朝廷的统治,也只有通过孟获,安抚夷人的事情才能顺理成章!
否则,当地若是没有孟获这样有权威能够服众的人物存在,夷人各自为政,难道还要让江宁一个个去做他们的思想政治工作吗?
从这个角度来看, 孟获只能抓,不能杀!
然而孟获自己却不知道这一点,当他被关索和李严押解回汉军中军大营时,远远就看见金环三结的头颅悬挂在营门外,内心不由得咯噔一下,转头看向了正前方走着的关索。
“嘿,那汉家小将!”
听到孟获的喊声,关索转过了头,而后放缓了马匹,来到了孟获旁边。
“嗯?你叫我?”
孟获点了点头,而后疑惑的问道:“我听说董荼那、阿会喃、金环三结不是被你们活捉了吗?为何你们单单杀了金环三结,却放走了董荼那和阿会喃两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听到孟获这话,关索皱紧了眉头,瞬间凝神戒备起来。
见关索如临大敌的样子,孟获讪讪一笑,开口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好奇...若是小将军不能说也就算了...”
“唔...”关索犹豫了一阵, 说道:“这倒没什么不能说的,金环三结杀了我军一千精骑,军师一怒之下便下令杀了他!”
“就因为这?”
“这还不够吗?”
“呃...”关索的反问让孟获一时间也哑然了,的确,作为阶下囚,生死本就不由己意,被杀也是正常的,但是...他总感觉这里好像有哪里不对...
“那你知道你们军师会如何处置降将吗?”
“处置降将?”关索轻蔑的看了孟获一眼,而后开口道:“你是想问某,军师打算如何处置你吧!”
“这...”似乎被他猜中了心思,孟获也不由得尴尬的笑了笑。
“虽说尔等犯上作乱,罪不容诛,不过军师仁慈,自然不会大开杀戒,便如董荼那和阿会喃两人,虽说是蛮将,不也同样赐金放还?”
“再加上你是南蛮王,若是你肯诚心归附,想必军师也不会太过难为你!”
“对了,我说的是庞统,庞军师!至于江军师...你还是祈祷莫要落到他的手中吧!”
“江军师...可是那江宁,江子...”
“维之!莫要和敌酋多言,言多必失!”
正当关索和孟获相谈甚欢的时候,李严突然在一旁善意的提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