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还是离开了啊...
真好...
真好。
原本胭脂美人儿还希望,当自己睁开眼的那一瞬间,那个男人还能躺在自己的身旁,可是她也清楚,男人的身份,就如同谜一般,是她这一辈子也不可能高攀得起的存在,所以随着这一声的苦笑,她这才将床边那个男人留下的东西,是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这一夜的温存,就好似一场梦一样。
现在梦醒了,一切都会变得与平常一般,如行尸走肉的活着,没有一个目标,也没有一个念想,有的就只是樱笑啼吟,还有那不可能不去维持的虚与委蛇。
即便这样的日子让她感到恶心,可是为了生活,她还得继续将这样的日子维持下去,毕竟她只是个大字不识,有没有什么特长的普通人罢了。
忽然,又一阵清晨的微风刮进了屋内,这一刻,胭脂美人儿竟感到有一丝的寒意,这时可刚入了夏,晨曦的温度,还不是很高,再加上春楼靠着江,温度自然也就更低上几分了。
将床帏上的被子是重新地把自己裹了起来,这才好受了一些。
然而...
身体是感受不到寒意了,可这心里,却越想越憋屈,直至最后的时候,不争气的眼泪,就这么打湿了眼前的被褥。
是啊...
自己是个什么身份,竟也敢有这样的非分之想,简直可笑,简直可悲。
有些人呐,笑着笑着便哭了。
而又有这么一群人,往往是哭着哭着又笑了。
眼下,胭脂美人儿便是这样,哭着哭着,便又笑了起来。
而当这笑过之后,她这才赶忙地起床穿好衣服,顺带着将一屋子的狼藉战场给打扫干净,最终是推门离去了。
只不过在她准备离开的那一刹那,她的这一次回头,无疑是对昨夜的自己告别。
这一次的驻足,就跟白先生离去的时候一般,而二者之间唯一的区别,便在于,白先生在离去的时候,是不曾回头看过一眼,可是胭脂美人儿在离去的时候,是呆呆地望着屋内的一切看了很久很久。
是啊,这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自己终究还是要活在现实之中的啊!
仿佛爱情随时可能出现...
仿佛每张脸孔都很顺眼...
仿佛每个人有两个童年...
仿佛做什么说什么都心甘情愿...
你我只是路人甲乙丙丁...
在这个花花世界集体游戏...
难得这个好天气...
何不你对我我对你报以善意...
这个好心情...
是啊,谁还不是个过客呢?
人生漫漫,遇到的人何其多,遇到的事何其多?
活着,就还是要一步步地朝前走不是?
人不可能一辈子活在昨天,就好比人不可能一辈子活在梦里一样。
现在梦醒了,自己也该离开了。
缓缓地转过身去,顺带着也就将敞开的屋门,是快速地合了起来,不再留有一丝的缝隙了。
世界太大了,大到好像出去转一转,看一看,可是这样的梦,终究只能是心底的一个念想罢了。
残花败柳之身,是不配谈梦想的,因为活着都已然很是艰难了,所以相较之心底的梦来讲,先解决了眼下这最为现实的问题才是重中之重。
那么对于胭脂美人儿来讲,什么才是最现实的问题?
不是心底的梦,也不是昨夜的留恋,更不是那份始终在盼望的爱情,对于她来说,最为现实的问题,是面包和生活,是家中因病卧床不起的老父亲,是年纪花甲却依旧要在街上摆摊卖鞋垫儿的老母亲,是想要去私塾学习,却因缴纳不起高额费用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