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养心殿前。
内阁首辅赵京、内阁次辅张辅臣、内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张松、兵部侍郎田博、詹事府詹事杨文和、礼部尚书蔡腾、户部尚书赵东楼、吏部郎中顾惜朝等人齐齐跪在养心殿前的广场上,等候着雍靖的召见。
高庸与陈洪犹如两尊门神般,一左一右的站在殿前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跪在台阶下的一干人等。
望着将头磕在地上的众人,陈洪心中无比的激动。
“这种将众生踩在脚下的感觉,简直太爽了。”这就是陈洪此刻的心情写照。
迟迟没有露面的雍靖此刻正在御案前低头看着嘉兴知府命人以六百里加急送来的奏疏。
嘉兴沈氏全族一百三十余口,一夜之间全部死于非命。
由于此案牵连甚广,影响极其恶劣,因此浙江巡抚闫青山决定亲自出马,负责全权审理此案。
闫青山联合浙江按察司的官员在经过一番调查取证之后,最终将犯罪嫌疑人锁定在了沈府管家的身上,闫青山遂命人将管家抓捕归案,经过一番拷问之后,管家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
若是以此结案,自然皆大欢喜。
这个结果自然完全符合了雍靖的心意。
然而就在浙江巡抚闫青山宣布结案的三天后,嘉兴知府周克俭突然给雍靖上了一道奏疏,他如实向雍靖陈述了闫青山在审案期间自己的所见所闻。
周克俭的奏疏内容,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沈府管家是被屈打成招的,请皇上明察,还沈氏一个公道。
周克俭之所以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一来因为他是清流的人,其次,他与沈氏之间,还有着一层难以言说的政商关系。
地方上官绅勾结的事情简直不胜枚举,周克俭与沈氏之间自然也没少干官绅勾结的事情。
除此之外,沈氏在周克俭金榜题名之后,在他升迁的问题上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为了培养周克俭,沈氏可没少出钱出力。
如今沈氏惨遭灭门,周克俭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周克俭拼着掉脑袋的风险冒死上奏,一来是为了报答沈氏的栽培之情,二来是向天下人证明自己绝非忘恩负义之人。
当然了,这里的天下人指的是身在朝中的那些清流大佬,而非寻常百姓。
雍靖面色阴沉的看着眼前的奏疏,双眼几欲喷出火来。
原本皆大欢喜的事情却偏偏被周克俭搞得横生枝节,这个结果令雍靖感到十分的不爽。
雍靖不爽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那些足以令周克俭仰望的朝中大佬们,此刻却已经在殿前广场跪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
就在赵京即将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陆鼎从养心门走了进来。
“陆大人,皇上早已等候多时了,快请进殿回话吧。”
高庸笑呵呵的将陆鼎迎进了养心殿里。
陈洪见陆鼎走了过来,连忙将头撇向一旁,看也不看他一眼。
养心殿内。
陆鼎向雍靖行过礼之后,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等待雍靖的进一步示下。
雍靖将周克俭的奏疏扔向陆鼎,道:“你先看看,看过之后,帮朕拿个注意。”
陆鼎是雍靖的绝对拥趸,亦是雍靖的绝对心腹,雍靖对他从不掖着藏着,当然陆鼎也足够聪明,许多事情一点就透,倒也省去了雍靖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是。”陆鼎伸手接下迎面飞来的奏疏,一目十行的看过之后,几乎不假思索的说道:“臣以为,此事并不难办。”
“哦?”雍靖眼前一亮,旋即抬头看向陆鼎,道:“说说你的想法。”
“嘉兴沈氏与锦衣卫试百户李安的母亲沾着一层亲戚的关系,臣以为,皇上可以将此事交给李安来办。”陆鼎沉声说道。
“李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