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看起来毫无破绽,唯一的破绽大概便是凑巧都坏了车轴了,偏车轴脱落老化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便是叫大理寺那群人来查也很难查到把柄。”李大夫人说道。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亲自出手,既是不想露面,也是给了那曹家小姐等人一个机会。”李大夫人靠坐在软塌上,阖眼似是在小憩, 开口却在同身后为她捏着肩膀的贴身侍婢说话,“那曹家小姐等人若是知错改了,又或者哪怕有一点仁慈良善之心,都不会对着那石小姐那般嘲笑讥讽了。”
“所以,那几人沦落至此也是咎由自取而已!”李大夫人说道。
身后两个为她捏肩的贴身侍婢齐齐应了一声“是”。
“性子不错,细处我还要再看看。”李大夫人说道, “玄竟这夫人我定是要挑个好的。”
说到这里, 李大夫人睁开了眼, 眼神凝肃:“这不是往后他们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问题,连我这个做娘的也是如此,还有玄竟的两个妹妹也一样。玄竟若是没做出一番事来,我们的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去?”
枕边人在,大家当然都能尚且维护着表面的和平。可即便是夫妻,谁能保证还能“同生共死”的?总有先后。
她是李大将军的继妻,比起李大将军小了整整十岁,她当然希望丈夫能长命百岁,可事实如此,继子自小便防着她和她的儿子,她定然要考虑最坏的情况了。
往后真到继子接管陇西军,玄竟若是没做一番成就来,她和膝下的几个孩子都不会好过。
李大夫人看的很是分明,这件事她绝对不会马虎。
一想到这里, 想到枕边人早年为儿子定下的那门亲,李大夫人又忍不住心寒,家中对她的教导虽然也不少,可高嫁到李家,做了将军夫人之后才发现那些教导是远远不够的。
书上学来的再多,到底还是要经历的历练。
枕边人同苏家对那门亲事的算计,也直到最近,得了儿子提点之后,她才看明白。明白之后更是一面自责自己糊涂,一面对枕边人这么算计自己儿子委屈和不平。
丈夫是不止一个儿子,不介意用一个儿子来换取一次为整个陇西李氏增添荣光的机会,可她膝下只这一个儿子啊!
李大夫人每每想至此,面色便不由白了几分。这门亲事若没有尽早定下来,等之后叫枕边人借着“拖沓”的名头再次拿走了定亲事的机会的话,谁敢保证不会有下一个苏家的出现?
对丈夫,她早不敢全然相信了。
……
……
李大夫人的请柬再一次送到了东平伯府,姜韶颜忍不住挑眉,有些意外。
难道自己这样子,居然还在李大夫人那里过了第一轮?
又或许……想到那已经被抄家的几个出口尖酸刻薄的曹家小姐们,大抵是矮子里头拔高子,似她这样不惹事的已经能入“初选”了。
一想至此,姜韶颜便忍不住对那位据说能力、品行、相貌无一欠缺的李二公子生出了几分同情。
好端端的一个陇西李氏二公子, 怎的竟沦落到这个田地了呢!
“李大夫人都送到门上来了,还特意让人给香梨你带了话, 那就去呗!”姜韶颜想了想,伸手掩唇打了个哈欠,眼皮越发沉重了起来,“去去也无妨。”
近些时日越发的嗜睡了,姜韶颜对此很是坦然。当年慧觉禅师同她提过这一茬,这是渐渐开始毒发的征兆了,也许到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毒倒也是“仁慈”,毒发的一点都不痛苦,在睡梦中长逝。
可……她不喜欢。
察觉到自己快控制不住自己入睡的意识之前,姜韶颜开口对身边的香梨,道:“春妈妈若是来了,记得叫醒我。”
春妈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