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没一会儿全然是白骨,如左腿般不沾任何血肉。
离开花园的那个夜,青年的躯壳全是白骨。他于是脱去身上衣物,将那株花藏进肋骨内,继续往前,越过大暗大亮的天,一条小蛇就停在前路水坑中闭目熟睡。青年越走越小,依稀见到了广袤无际的海,躺在海里的蛇大到遮蔽整个天幕,一呼一吸都是飓风,卷起海浪吞噬青年。
回到秋季的大太阳天。
炽热阳光从百叶窗斜射在床边上,一横一横抹亮方格床单的颜色,也照亮大喇喇搭在被褥上的腿;将其烫的缩回被窝。红胡子旅馆的单人床实在是太好睡了。阳光逐渐不听话的打在脸上,留着干练圆寸的西蒙尼闭目嘟囔一声,随便换个睡姿,抬眼,被灿烂光斑映着出神——这是格外充实,安适,且无法形容的满足感。伸手摸心口它是温暖的,床上的皂角味清新好闻,西蒙尼忍不住陷下去,想在这温暖四溢的晨,陷进被窝里多睡一会儿。
他确是也这般做了。
再醒来时太阳已挂高空,街道热闹;人声车声宛如另一种光漫进窗内,绘着大多人事繁忙的画。敲响门,旅店的服务生出现在门口,瞧着赖在床上的西蒙尼,一遍一遍重复“饭菜快凉了”这样的话。
被窝掀开一角,西蒙尼回了一声“我回家吃”,然后揉揉惺忪睡眼;双脚贴地,直起身走到衣帽架边取下衣物穿好,又习惯性给圆寸抹上发蜡,张大眼瞧瞧,对镜子里这个自己有些陌生。
“我怎么留了这样的头发呢?”
他有些疑惑,戴上十字耳坠,侧过身斜瞥镜子,好好观赏自己这张侧脸,抿住嘴,低头拍拍方格条纹外套,拿起皮包走向外头。
“日安啊,斯丢彼得先生,昨晚睡得还开心吗。”
“还不错呢,红胡子,这是你的小费。”
“噢,这可真感谢了你的慷慨大方,我会在周边歌颂你的名字。”
“你太客气,红胡子先生。”
旅馆门被推开,西蒙尼这一身高档服饰被日光照亮。天上各种云飘坠的姿态柔美,等候在街边的马夫快步迎上来,摘下布帽弯腰,引领西蒙尼坐上堪称豪华的八驾马车,且贴心关上大门。
“西蒙尼!”熟悉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气喘,西蒙尼掀开窗帘,看着奔跑到车厢下方的马脸小胖子,疑惑喊:“你好啊维,今天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维摆摆手,很快笑道,“你不是要请我和韦斯特吃晚餐吗,我问问你需要带什么礼物去你家。”
“啊……”西蒙尼恍然大悟,拍拍脑袋,笃定说,“瞧瞧我这记性,不过你们什么也不用带,只要准备些礼品给我姐姐和姐夫,毕竟他们与你们第一次见。要是钱不够就跟我讲,我现在给你们。”
“那确实有些不够呢。”维老实巴交的点点脑袋。
“你拿着。”西蒙尼伸手出窗外递几枚晶币。前头车夫长鞭一甩,八匹马统一奔腾的声浪喧嚣于街道,将旁边一辆平平无奇的四驾马车撞得人仰马翻。
西蒙尼依稀看到了坐在里面的人,像是阿本弗莱克的脸,连带发脾气的声音都像极了对方的腔调。只是他没管这么多,在对方的眼神里放下窗帘枯坐,稍稍闭眼,马车却停了。
“斯丢彼得先生。”马夫打开车厢门,恭敬弯腰,向他开口道,“我们已经到地方了。”
“啊啊,这么快的吗?”西蒙尼愕然睁眼,倒还是接住马夫的手,弯腰下了马车。
“我们车马力很足的先生,这个你应该知道。”
马夫淡淡微笑,是西蒙尼又有些熟悉的脸庞。
“你……”他看着这张老脸半响。几片落叶从眼前摇过,天很蓝,与秋季很相宜,“你是不是阿本弗莱克的父亲啊?我怎么感觉我认识你呢?”
“啊……”马夫讪笑的搓搓手,站在满是落叶的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