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为你负担了这几千亿的债务,没有她,你根本无法站立在这里。”维奇说出这句实话,收回手,慢慢顺出口气,“我喜欢自私的人,但我希望他是清醒的自私着,并不是模糊了界限。”
窗外的风悄然透进来,茶黑色的瞳慢慢扩张,宛如灵魂都在苏醒。
维奇未看这一幕,找到了永恒的月,声音轻得很:“我从不在乎你的曾经,也不在乎你此刻的内心所想,我只是希望你能通过今晚,起码能清楚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又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有种人最为可悲。”导师上前整理好学生的领口,面色依旧淡寡,“好人不像好人,坏人不像坏人,夹在中间的,只能是被人遗忘的平庸。”
“就比如你……”
镜片后的眸子有点血光,平稳搭在其肩上的白手套,向后者渗入了许多的滚烫,“连最为基本的都想不到一个完全。”
“好好想想艾斯。”
“富可敌国的资产究竟是多少,它会散发出什么样的气味,它会有多重?人躺在里面……会是怎样的窒息感。”
“而让一个女孩真正快乐的事情又是什么,你熟知她最热爱的东西吗?你知道她最喜欢的是什么吗?你能够在她需要你的时候,准时出现在她身边吗?”
“无人能阻挡的权势又会是什么样子,来到这一步,又需要做到多少的准备,立下多少的功劳,杀死多少人,或者……要将多少君王斩于座下。”
“这些你也有想过吗?”
整个室内只留下白胡子传奇一个人的声音,偏生又平淡的很,像是摇荡在月下的千秋,自顾自的,不沾染任何的颜色。
简艾斯已彻底说不出话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瘫坐在了椅子上,眼神木木的,看着双手,好似一句都未听进去。
今日大抵是话太多了,维奇看了眼怀表,拿起冷掉的茶壶倒掉,再将杯子都收好,转过身,来到壁炉旁边的椅子前,弯腰坐下,最终望眼其内燃烧的橙黄色的火。
二人又不知沉默了多久,少年终于回过神,埋头看向地毯,搭在膝盖上的双手自然垂下来,从光后的影子里透出一股子压抑。
“为什么活着有这么难。”
他低声的问,那头的导师呵呵一笑,悠然躺在椅子上,十指交叉放在胸前。
“你当然可以选择简单的事情。”维奇将目光往那边投去,“你现在已经很强壮,在帝国之内,也算是小有名气,如果没有这一次的事情,你或许可以过上崭新的生活,不过现在,我也可以给你一次这样的机会。”
简艾斯闻声往这边看,维奇亦是接住这道目光,讲:“你曾经效力过的亲王为你留下了一本法门和三本武技,它们都是不可估量的传说级至宝,但是越厉害的东西越是要付出代价,如果你按照我之前给予你的期许去练习,或是能在第二年尝试学习这些法门。”
“现在,我可以把它们换成一堆堆晶币使你远离查理的束缚。”
“还有。”他伸出手,止住了预要发声的学生,“不论你与她签订了怎样的契约,我都可以出面帮你调停,以传奇的名义,让你和你的妹妹,真切的获得自由。”
话完,他招手喊来茶水,先让其给学生倒上一杯,而后才端起自己的茶水。
简艾斯沉默的捧着热乎乎的杯子,多望眼这个人,确实是能相信他所说的话。
四本这样的法门,心底却没有掀起波澜,像是未曾抓住重点的旅客,只想着往前走,未有留意周边的景色。
时间依旧流逝着,该有的答案依旧未出现。
维奇喝完杯里的茶,挥手叫退茶壶。
而此刻,一道温热忽然从心脏溢出来,恍惚的,让他化为一缕有着七彩颜色的浓烟——旋转着,钻入了某个绝对渺小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