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与李承志也算相交莫逆,元渊更是差一些当了李承志的大舅子,是以对其知之甚深:李承志最是喜欢这种稀奇古怪,但有奇效的东西。
那火炕、火炉如此,冶铁、煅甲之法亦如此,更有火箭、雷器,及令胡族、魏军闻声而逃的火炮。
所以二人看的极为仔细,不时的在这里摸摸,那里抠抠。
然而越是看,二人越是骇然。
此物不论干湿,与糯米和成的夯土并无区别。元渊甚至抽出了刀,在已干透的墙上砍了一刀,也不过留了道浅印。
如此之坚,已不逊于夯土城墙。
但问题是,此物何其简单?
夯土不但要将黄土蒸熟、和以米汁,更是从糊状起就要反复捶打。少则一两日,多则日,才能使粘性达到最佳,才可用于筑城。
而此物只是将石灰、细砂、碎石就地拌匀,再以水和成湿土,而后直接就彻在了木模之中。
顶多也就是令丁壮用石槌夯实,再用石碾轧是两三遍,而后就再不管了。
问了队主,说是只需晾晒三两日,至半干之时,就可再筑第二层。
这何止简单了十倍?
杨舒瞪着大眼看了许久,才冷不丁的问道:“如此奇术,便是与李氏锻甲之术相比也不逞多让,且更为便利。将军就不怕被我等学了去,恼了李承志,事后降罪予将军?”
李亮朗声笑道:“此物只是方便些,便是用来筑城,并不比夯土坚硬多少,于我西海而言,城筑的再高、再坚,也不过是几炮而已,郎君何需生恼?”
这是实话,李亮的脸上也并无得意之色,但依旧让杨舒觉得憋屈不已。
他冷声笑道:“不知将军竟这般大方?即如此,何不将那火药秘方、火炮之术也一并予我等讲一讲?”
“自无不可,但并非此时!”
李亮依旧笑着,但眼中隐隐闪过丝丝寒芒,“待我西海之王师南定中原,尽复汉土,若刺史依旧健在,某定然请命于郎命,遂了刺史今日之愿……”
听到这一句,元渊的脸都变了。
刘芳更为不满,冷厉的瞪了杨舒一眼。
此来是为求和,便是杨舒不愿低声下气,也不至于非要在言语上见个高低。
且既知李亮为李承志心腹,拢络都来不及,何苦与他生了嫌隙?
给杨舒使了个眼色,刘芳又温声笑道:“延容向来如此,还望将军莫要介怀!”
李亮笑着做揖:“也怪李某出口无状,寺卿言重了!”
见他面色如常,似无芥蒂,元渊才暗松了一口气。
杨舒久于州郡,已多年不曾领军,又因消息闭塞,是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南路各军均竖的是李字旗,是以就连崔延伯也不知主帅为何人。今日于清水城中见到李亮,再看城筑的如此之急,元渊焉能猜不出西海南军主帅必为李亮,他予此定是在防备距此不过三百余里的崔延伯?
且无论是已陈兵狼山的李丰,还是与邢峦隔河对恃的皇甫让,于月余前就已按兵不动,只以震慑为主。唯有陇西突飞猛进,数日一郡,十数日一州,势如破竹。
是以元渊断定,李承志不过是声东击西,以李丰、皇甫牵制元遥、邢峦,使其投鼠忌器。而最终目的,则是令李亮强占陇西之地。
不然为何将地翻的如此平整?
敢如此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分明是未将崔延伯与七万大魏军放在眼中。然李亮并非轻狂之人,反而极为稳重,是以必有依仗。
而既知渡河之敌军近有十万,两万于狼山,两万于薄骨律,那剩下的六万呢?
不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