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爆出“冬”的一声巨响。
李承志点了点头,又伸手向下一压,众将齐齐落座。
桌椅皆是新制,就如后世的会议室一般,摆的整整齐齐。凡殿内军将无不挺胸拔腰,目光灼灼的看着李承志。就只最后有一个身影勾着腰,低着头,似是被李承志看到一般。
殿内布满火烛,亮如白昼,此人越是躲避,越是如夜中皓月。
李承志细瞅几细,不由的有些失笑:竟是李承学?
他被张兴义送来已有月余,起初李承志本是让他到李始良帐中任个从事,跟着学一学如何治民。
但李承学却一门心思的要领军,立志要成为当世名将。
名将哪是那么好当的?
李承志不想害他,自然不会循私,只能让他从头开始。
他也算是饱读诗书,更自小就读兵书,任个队主还是有资格的。李承志便将他安置进了战事相对较少的丁卫。
但李承学只是队主,自然是无资格听李承志授课的,想来缠磨李孝章许久,才混了进来。
果不其然,看到李承志一直盯着最后一排,李孝章尴尬的笑了笑。正欲给李承志解释,却又见挥了挥手。
好学是好事,李承志自然乐其所成,总好过李承学跑来缠他,让自己给他单独授课。
李承志微微一笑,以做鼓励,而后翻开了教桉。
今日讲的是曹操所着的《孙子略注》。
这是至今为止唯一一篇整理着释《孙子兵法》的着作,可谓开时代之先河。
李承志再是狂妄,也不可拿自己和戎马一生的孟德公相提并论,是以没有班门弄斧,画蛇添足。
他唯一所起的作用,就是将《孙子略注》解释的更为直白一些,好让军将能听的懂……
见李承志拿起炭笔,在白板上写下“行军篇”三个字下,堂下众将齐齐提笔,做起了笔记。
李承志开课第一日就说过:听不懂不要紧,但若是记都记不住,那就是态度有问题了。
所以他讲的比较慢,以便众将记好笔记。一时间,大殿内除李承志讲课的声音,便只剩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足足讲了一个时辰,中间歇了一刻,今日的课程便算讲完。
而后李孝章又呈上昨日讲授之中将官无法理解,或是理解的不透彻的问题。
这些都是前一夜回营之后,由各营征询搜集上来的。有时多,有时少,但不管多少,李承志只讲两刻左右。若是讲不完,就会放到第二日再讲。
将官也是人,也会累,白日要领军屯田、筑城,便是恨不得这些人一日千里,突飞勐进,也要把握好度。
堪堪讲完,李承志宣布下课,不待众将恭送,李聪便走了进来。
“郎君,皇甫将军急报!”
说着便将一封密信递到李承志面前。
李承志顺手撕开,只扫了一眼,脸上便浮出抑制不住的喜色。
皇甫用一千副甲,从南梁换来了足足六十万石粮,如今已然陆续从益州(成都)运出,最多至十月落雪之时,就可抵至张掖。
比他当初预计的还多出了十万石。便是放开肚皮,也足够十一万户民众吃嚼一年。
而这只是其次,最令李承志高兴的是,他交待皇甫的差事差不多要成了:皇甫让扮作胡商,自吐谷浑入境关中,又至洛阳。只逗留了七八日,便将郭玉枝救了出来。
人虽还藏在河阳,但只要谋划得当,逃至河西并不难。
看到那最后一句:朝廷已命司州卫,封锁司州通往各州之水陆要道,李承志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在高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