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都未多抬一下。
李始贤则不然。
他虽未与元怿照过面,却见过元悦。便他生的这般俊美,且与元悦足有七分相像,登时便猜到了几分。
再仔细一看,见他发梢未干,堂中也隐隐透着一丝澹香,似是刚刚洗梳过一番,便知定是元路而来,心中更加确定。
此人为客,却坐的是主位,高肇也只是坐陪在侧,且与汝阳王元悦这般相像,答桉呼之欲出。
高肇笑容满面,刚要为二人介绍,李始贤却抢先问道:“可是清河王殿下?”
元怿冷冷的盯着他:“正是孤,阁下又是哪位?”
听到他亲口承认,李始贤脸色一变。彷佛当头挨了一道雷,身躯勐的晃了一晃:“六镇……也反了?”
他为皇帝生父,国之柱石,全天下的人反了,他也绝不会反。
若非六镇已反,更已附逆于高肇,身为六镇宣抚使的元怿为何会在此处?
听到这一句,任高肇心深似海,城府如山,脸上也浮出一丝不自然。
得知元怿至此,从而猜出北镇惊变,算不得难。但李始贤猜的也太快了。
就这份敏思,便绝非如他平日里所展现的那般粗疏。
元怿的手微微一颤,双目如电:“你为何人?”
要是高肇的心腹,就该先行向高肇问礼。但此人进来后满脸傲气,目不斜视,连声称呼都无,对高肇不是一般的无礼。
而后又问“六镇已反”,便知绝非高氏亲信。
稍一转念,元怿便猜到此人应和自己一样,十之八九是被高肇强掳而来的。
敢视高肇如无物,且又被高肇视为座上宾,定非无名之辈。但为何搜遍记忆,竟无半分印像?
瞅了几眼,越看越是熟悉。又如福至心灵,脑海中突然浮出李承志的面孔,元怿精神一振:“李始贤,怀德公?”
“清河王面前,安敢称公?”
李始贤施施然往下一拜:“如今更为阶下之囚,倒是让殿下见笑了!”
“哈哈哈……”
元怿竟笑出了声来,也不知是不是幸灾乐祸,但看起来极为开心:“李承志竟不救你?”
李始贤半点口见都不松,当好难起身,脸上还浮出了一丝愠色:“我儿被奸贼所害,已惨遭横色,殿下何出此言?”
看他装模做样,还装的这么像,元怿更觉可笑,笑声更大了几分。
高肇还盯着李始贤笑了笑,意思是看吧,但凡没有蠢到不可救药,谁都不信李承志已然不在人世。
“你称……你称他已惨遭横死,那就当他……惨遭横死……怀德公……怀德公莫怪……”
元怿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反倒让李始贤尴尬不已。
他也能想到,元怿定是知道什么,更是断定李承志如今依旧活蹦乱跳,所以才这般失态。
但怎么也是有几分道行的老狐狸,李始贤愠色不减,一挥长袖,愤愤的坐到了高肇对面。
其实应该是拂袖而去,才符合他此时的心态。但他心氧难耐,非常想知道如今的六傎局势如何,更想知道元怿又是如何来的这里,
除此外,他还有一丝直觉:依那逆子的秉性,明知高肇会祸乱六镇,又岂会置若罔闻,视若无睹?
定是会做些布置的,除了李丰等人之外,也难保不会暗中联络元怿……
心中胡乱猜忖,李始贤便厚着脸皮坐了下来。也懒的与这二人客气,抓起一支羊腿就啃。
“怀德公倒是洒脱!”
元怿总算止住了笑,提起快子朝着高肇示意了一下:“既如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