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甚至有一丝直觉:伏罗如此轻敌,必然会吃个大亏。
几人很想劝着伏罗不要冲动,等南梁兵出秦岭之后,两面夹击方为上策。但他们也深知,如今的伏罗已然吃了秤铊铁了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罢了,就让他长个教训吧……
元继手一拱,皮笑肉不笑的道:“那就祝大人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侯刚与崔祖螭齐齐一叹,无奈附合着。
伏罗一看便知这几人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只是冷笑一声,敷衍般的抬了抬手便出了县衙。
等其走后,侯刚眉头一皱,不悦的看着崔祖螭:“崔使君,你明知伏罗此去必然讨不了好,却为何不予我等规劝一二,反倒是做壁上观?”
“如何劝?就如二位费尽了口舌,那伏罗可曾听进了半句?兵是人家自个的兵,他能耐着性子听我等聒噪,未将我等当做暗中拖他后腿之流,已算是给足了脸面。故而何需自讨无趣?”
崔祖螭慢悠悠的端起酒盏轻呷了一口,“能被伏连筹(吐谷浑可汗)委以重任,伏罗又岂能是目空四海,不知天高地厚之辈?
他之所以如此固执,故做不屑于李承志之态,二位心知肚明:无非便是利益使然,要抢先南军一步夺了先机,如此才能觊觎关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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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便由他去试试李承志的斤两又何妨?左右他麾下皆是骑兵,且有三万之巨,即便不是李承志之敌手,难道还逃不脱?”
呵呵呵?
元继很想往崔神螭的脸上啐一口。
你当我不知这般道理?
只因怕的就是这个:三方盟约都还未捂热乎,就已开始相互算讲,试问这联盟如何长久?
也怪元怀与于忠:既已许了吐谷浑予河西之地,就不该再让其觊觎关中才对。
若是让南帝得知我等如此反复无常,翻脸只是迟早之事……
正在心中暗骂,听到城外响起悠长的号角声,元继怅然一叹:“便是伏罗用心不良,但终究是盟友。如若败了,并等我等之幸事。故而还是要竭尽全力助之。
乾之(侯刚),便由你率步卒予城外相助,以防万一……”
“属将遵令!”
侯刚抱拳应了一声,快步而去。不多时,城内便听到了锣鼓之声。
“某去城上看看,就有劳崔使君留守于城中,令后营早些备饭……”
“好!”
崔祖螭面无表情的应着,又端起了酒盏痛饮起来。
元继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但终是没有恶语相向,只做未见般的起身而去。
自半月前,崔祖螭便是这般模样,每日都是醒半日,醉半日。政务更是署理的一踏糊涂。
为何如此,元继心知肚明:崔祖螭早已暗降南朝,且以光复中原、兴汉氏天下为毕生之愿。故而得知叛军不单与南朝盟约,更有吐谷浑与柔然之时,便心如死灰一般,整日醉生梦死。
元继不是没劝过,但心效甚微。也不是没动过杀心,但此贼官声尚佳,且城中政务、粮草还需依仗于他,故而元继不得不忍下一口恶气。
不过也不需忍耐多久:只待李承志兵败,就是此贼授首之时……
……
莫看伏罗辩驳元继与侯刚之时,好似目空一切,视李承志如无物。但一出县衙,脸上便以乌云密布,阴沉如水。
他从未小看过李承志。
抛开天雷不提,李氏部曲与慕容定一战时堪称一以当百,悍勇无敌。
不见被慕容定之数千精骑困于烽台,数百李氏家臣皆是死战不退,直至最后一刻。
而如李承志更是无可匹敌,竟能于千军之中斩杀慕容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