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也近一月,怎不知远交近攻?
怕是遣往高车的大使早已上路,更或是到了高车也说不定。万一柔然可汗前脚刚派出大军,后脚高车就跑去偷营怎么办?
所以便是柔然出兵,也绝不会太多。
这是其一。
其二便是,西有西海的李承宏,东有大碛的皇甫让,若柔然南下,必先解决这两处,不然就可能被关门打狗。
即便西海未留战兵,皆是一帮民兵、民夫,但有火器在手,便是半大稚子也能杀敌。保准柔然都走不出河西、翻不过阴山,就能先崩掉他一嘴牙。
再退一步:大漠距关中足两迁里之遥,柔然还能插上翅膀飞过来不成?
打不打得过且先不提,真有大部胡骑南下,李承宏与皇甫让至少知道遣使急报。到那时,朝廷难道会坐视不理?
这是国战,他李承志又非孤家寡人?
“莫踌躇了!”
李承志一锤定音道:“稍后便知会下去,令泾州余下那两营并虎骑三营连夜收拾行装,天亮后就随我西行。大营并南线就暂且交由二位,临机应变即可……”
稍稍一顿,李承志又道,“便是南军突出秦岭,世叔也莫要惊慌。若元丽与南军步步紧逼,世叔退回汧阴县城固守也无不可。待我击退吐谷浑,腾出手来之后,定让他知道教训……”
李韶与杨钧面面相觑。
怪不得你召众将前来,既不商定策略,也不安稳军心,而是只强调了一句“认法不认人”之后就尽皆遣散了?
原来已然决定一意孤行,只是想临走之前敲打一番,让东线安生一些。
李韶犹豫道:“不若再等几日,待局势明朗一些,如昨日被你遣派至褒斜道南探的游骑送来信报,得知南军动向后再做定夺也不迟!”
杨钧也连连点着头。
其实二人心中都有猜测:李承志之所以如此淡定,且信心如此之足,定是因为有天雷倚靠。
不看杜仑部,举族数万控弦之卒,且有头曼城之坚,但被其覆灭也不过旬日。
吐谷浑遣派的再是精骑,与其相比,也强的有限。
问题是,按李承志所说,还有五六日那赶制的火器才能送来。那他为何这般急迫,不多等两日?
但这两个哪能想到,李承志连他们都骗。说是五六日,其实李承学已然到了泾州,最多两日就到岐州大营。
“你我等得,强敌却等不得。”
李承志猝然摇头道,“局势瞬息万变,还是早做应对为妙。真要等南军出关,那才是真正的首鼠两端,故而还是早做决断的好。
天亮就要启行,我先予元县男交待一二。就劳烦世叔与司马写封呈奏报予朝廷。东线诸军务,就拜托二位了……”
说着,李承志就起了身,朝着李韶与杨钧深深一揖。二人手忙脚乱的回着礼,等挺起腰时,李承志都已出了帐。
如此大事,就这般定了下来,就如儿戏?
杨钧觉的好不荒谬,瞅着微微晃动的帐帘,愣愣出神。
“就由着他这般?便是不敢置喙,也该劝上一番,怎能如此武断?”
李韶罕见的露出了一丝冷笑,指指帐外:“他如今还在营中,又非找不到?不如,你去好生与他分说一番?”
杨钧的老脸顿时一红,嗓子里如同塞了一块破布,被堵的难受。
委实是被李承志打脸的次数太多,让他有了心理阴影。
正踌躇着,见李韶起了身,杨钧狐疑道:“你又去哪?”
“那明日呢?他走后,我等又该如何应对,竟也不予你我交待一番?”
李韶无奈道:“你第一日领军?他已说的那般清楚,还要予你如何交待?”
李承志说到“退至汧阴县城,据城固守也无妨”那句之时,李韶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