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哪来这么大的胆子,竟是你这个司马在领头作怪?
看到李承志,众人连忙闪开了一条路,将最靠里,紧扒着门的杨钧亮了出来。
“你不去后衙备粮,不去营中肃纪,竟跑来凑热闹,真就这么闲?”
“我这是凑热闹么?”
杨钧一把揪住李承志的袖子,“你予我说实话,你是否还留了后手?”
李承志转了转眼珠:“何出此言?”
“有斥候来报,称你这一队家臣皆是自狼山以北而来,持的也是你新近签发的令信。但我观之,你这些家臣皆无多少疲色、且衣甲新亮,而所乘之马蹄甲也甚是齐整。
故而定非日夜兼程而来,至多奔行一日,路途不过三百里。但一过狼山,便是杜仑部的族地,敢问你这一队家臣又是从何而来?
怪不得你这两日稳若泰山,波澜不惊,从来都不担心窦领会逃脱?莫不是,你在山后还藏了伏兵?”
原来杨钧还真不是来看热闹的?
脑洞也不可谓不大,通过这么点蛛丝马迹,竟就将自成的的布置脑补了个七七八八?
倒不是杨钧能掐会算,而是对李承志有一种迷之自信,李承志都不知该如何评价。
“被你猜到了?”
李承志呵呵笑道,好似承认了一样,“确实留了后手,但你容我先见过人之后再予你详说!”
说着扒拉开杨钧,举步迈过了门槛。
杨钧刚要跟进去,却被李睿往外一拦:“司马,得罪了!”
李承志回头望了望满脸谄媚笑的李睿,觉的有些好笑,但也没多话。
李睿尽职尽责不假,但不敢见李松也是真。
他再蠢也知道李亮等人为何挨打,李松又怎可能放过他?
脱层皮都是轻的……
李承志刚一进门,堵着门口挡着杨钧等人视线的一众甲士先裂开了一道缝。随即突的从斜刺里伸出一只蒲扇般的大手,揪住了李睿的后领。
可怜李猿儿,连声“郎君救命”都未呼出,就被提溜了进去。
“六叔,饶了我啊……”
李睿的六叔?
杨钧正自狐疑,又见从门后走出鼻青脸肿的李亮。
“此许家丑,让司马见笑了!也还请司马见谅……”
李亮抱拳作揖以表歉意,退进院后又令甲兵闭紧了院门。
连李亮都被打进了这个模样,看来是李氏旁支中的长辈。
又不是真来看热闹的,再者李承志答应予他细说,就定不会食言。杨钧便准备先回县衙,等李承志召唤。
一挥手,随他而来的元鸷当即散去。
边往县衙走,杨钧边回想着那道壮的好似一座铁塔般的身影。
身高足有七尺往上,身形比元鸷还要高壮。看马上的那柄长槊,竟不比李承志的短多少,至少也该有二十多斤。
生的如此醒目,且能用如此之重器者绝非无名之辈,但好似从未于李府中见过?
想着想着,他突然记起族兄杨舒曾予信中提到过的一句:仆臣李松,并两千余李氏白甲,皆战死于泾州城下……
听闻那李松就是身高七尽余,力大如牛,擅使长槊,勇猛无比。
而随院中那壮汉同来的百余甲士,披的好似就是李氏特有的白甲。
延容兄(杨舒)不是在信中说,全都死了吗?
杨钧身形一顿,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