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方才,依旧像商量好的一样,双方齐齐变阵,而且变的还是同一阵形。不过镇军不如附离军这般善于控马,怕乱了阵形,因此汉军折向的角度很小。
若从高处看,未变阵之前,两军就如两条即将撞在一起的利箭……嗯,就如这样:→←!
变阵之后,原本笔直的锋杆飞快的被掰斜,各向左右一偏,像两条平行线,齐齐错开。就如这般:?谷
附离军与镇军之间就隔着三十四步,虽未交锋,但刚一近前,仿佛杂耍的艺人敲响了腰鼓,“绑绑嘣嘣”之声不绝于耳。漫天都是箭雨,来回乱飞。
蠕骑人马皆甲,即便汉军开弓,三四十步的的距离与挠痒痒没什么区别。但因胡族制弓技术太差,虽卯足了劲拉弦,但同样未对汉军造成多少损伤。
两军声势虽大,声如闷雷,烟尘冲天。但错锋奔过之后,均无几骑折损。
仿佛已生出默契,等两军队尾堪堪错开,一声角号和一声金锣同时响起。镇军和附离军的前锋又一转向,拐了个大弯,各自向后奔去。
前后也就一刻左右,慕容亮的两营依旧回了方才的位置。附离军却在两里外站定。
哈哈,竟然不冲了?
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有本事你就来,拼个渔死网破!
“我为牡阵,贺拔为牝阵,进!”
慕容亮大喝一声,竟又一马当先,冲向附离军。
副将惊的头皮发麻。
将军莫不是疯了,竟是要得理不饶人?
你士气再高,但我为轻骑,敌皆重甲是不争的事实。万一将附离军逼急了,他真和你火拼怎么办?
但慕容亮已然催动了战马,前锋号旗紧随其后,便是想拦也已拦不住。副将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杨钧站在一处小丘上,看两营镇军如洪流一般,又一往无的冲向附离军,不由的感慨道:
“果然如李郡公(李承志)所言:六镇虽处北地,汉风不盛。但经年与柔然接战,因此民风彪悍,人人尚武。又经这数十年积累,定然人才辈出……
我原本不信,但此时看来,慕容亮虽只是怀朔镇一介军主,但见识、气魄、决断竟皆不输于元鸷之流?”
围在沙丘四周护卫的便是百余杨氏亲兵,幢帅则是杨钧的从侄(堂房侄子、堂兄弟的儿子)杨忠。
杨忠凝目瞅了好一阵:慕容亮气魄很足,胆气也不差,但为何我就没看出从叔所说的见识、决断?
“慕容亮应是想凭一腔热血,欲让郡公与叔父对六镇改观相看吧?”杨忠不确定的说道。
杨钧一怔,又暗叹了一口气。
杨忠算是本家这一支中的翘楚,但忠勇有余,敏思却不足。竟未看透眼下敌我两军之情势?
况且首次从军,从无历练,故而如同白纸,无一丝阅历可言,才会说出这番惹人耻笑的话来。
“若无决断,而是只凭一腔热血,慕容亮定会如方才一般,只列牡阵,而非如此时前牡后牝!”
杨钧往阵前一指:远远看去,慕容亮的前锋就像一根细长的箭矢,直射敌阵。而贺拔度拔的后营则如箭支尾部的箭羽。
但这箭羽也太大了些,仿佛一根锥子后面托了个扫把,又稀又疏。
“且看慕容亮此阵:前牡后牝,合为雁形,可攻可守。若敌军先避锋芒后退三舍,待慕容牡阵半渡之时击其中腰,贺拔之牝阵就会如雁之两翼,极速合拢。凭两倍于敌之兵力,前军就能将附离军包在阵中……
虽说不敢完胜,但定会让附离军死伤惨重。故而定是慕容亮断定蠕骑主帅不愿死拼,欲将其远驱我军阵前……”
好吧,慕容亮确实很有决断,而非只凭一腔热血。
杨忠似是有些不服气:“那从叔所言之见识,慕容又显